韩景如大梦初醒,急忙点头,说道:“行!我这就去。.t.你记得跟夏至和雅竹都说一声,省得她们老坐立不安。”
“知道了。快去吧!”裴曜辰挥手。
韩景不敢怠慢,急忙拔腿往前冲。
由于心慌意乱,好几次险些摔跤。
很快,他就看到搜救队员出来了,其中一人身上背负着的正是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不见的易子寒。
他看起来很狼狈,一张俊脸和裸露在外的手脚都满是划伤,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
由于长时间的脱水,他嘴唇起了厚厚一层皮屑,甚至裂开了好几道血口。
他帮着搜救队员将易子寒平躺在了地上,然后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伸手去触碰他的鼻端,当微弱的气息喷洒在他指尖时,他有些绝望,却不得不强作镇定地投入到救助易子寒的工作中去。
几个小时后,裴曜辰等人已经坐在了市医院的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夏至疲惫而无力地依偎在裴曜辰的怀里,时不时地抬头看手术室上的那盏有些刺眼的灯。
杨雅竹同样依偎在韩景的怀里,只不过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害怕自己的紧张和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她一直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疲惫地睡着了。
当然,她很清楚地知道韩景和自己一样紧张害怕,因为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像要被他捏碎般疼痛不堪。
此时的他们,就如一对被猎人逼到悬崖处的猛兽,空有一颗凶狠的心,是那般的绝望……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当手术室门一开的时候,裴曜辰和夏至便如利箭般窜了过去。
“医生,他怎么样?”裴曜辰沉声问道。
“伤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他的右脚被摔断了,日后可能需要极其漫长的康复治疗。而他的大脑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失。虽然我们已经帮他清掉了脑中的淤血块,但我们仍然不确定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一切都要等到他醒来之后才能知道。不过,他从那么高的悬崖下摔下来,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你们该为这一点感到庆幸。”医生耐心地解释和安慰着。
“是。医生,真的太谢谢您了。”裴曜辰使劲地握着医生的手摇了摇。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再说了,他不是韩医生的朋友吗?冲着这一点,我也得尽力!”医生说着冲裴曜辰身后苍白脸色不声不吭的韩景点了点头。
韩景强笑道:“鲁医生,你这份情我记住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你!”
“呵呵。好了。你们别站在这里了,赶紧到病房里等着吧。护士做一下扫尾工作后,便会将他送到病房去了。”
“好的。医生,再见。”
目送走医生后,裴曜辰如释重负地长松了口气,低头对夏至说道:“好了。你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子寒很幸运,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只要耐心地陪着他养伤就行了。你别再自责了。”
夏至擦了一把泪水,哑声说:“可这件事情就怪我。如果不是我那么想要和大家一起出去游玩,子寒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情?”
“你这个傻瓜。这是意外,谁也阻止不了。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扛。”裴曜辰叹了口气,用力搂住了她。
韩景也劝道:“是啊,夏至,你别傻了。像这种意外谁也不想。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一起帮着他好好开始复健。这将是一项长期而复杂的工作,咱们得留着力气用在这方面上来才最有价值。”
杨雅竹走上前一步,拉了夏至的手,“别站在这里哭了。你怀孕了,成天到晚哭哭滴滴的对孩子不好。走吧。我陪你回病房休息一会儿。”
夏至却摇头,“不了。我想等子寒出来一起回病房。”
裴曜辰皱眉,“祖宗,就算我求你了,你先和雅竹回病房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韩景留守就够了。我保证你很快就能见到他好不好?”
“是啊!走吧走吧!就算陪我休息吧。我累得快晕倒了。”杨雅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难看得要命,一副随时随地要晕倒的节奏。
夏至终于点点头,和杨雅竹一起往病房走了。
看她们走远,裴曜辰叹了口气,说道:“真没想到本来一件极其高兴的事弄到现在大家都痛苦……”
韩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家也不想。”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突发其想一个人半夜三更爬到山顶去……”裴曜辰沉重地说。
“或许看到我们成双成对的,他心里也有些遗憾吧。你也知道,他其实对夏至一直……”韩景看到裴曜辰脸色变得不好看,便适时地住了嘴。
裴曜辰烦躁地插着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最后顿住脚步转头对韩景沉重地说:“是我太忽略他的感受了,从未想过在他面前收敛一点,这才让他受刺激了……”
“你也不想。”韩景叹了口气,“不过,照这情形,我建议以后咱们还是与他疏远点吧,省得刺激到他。”
裴曜辰听了,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冷冷看了一眼韩景,淡淡地说:“不!这绝不可能成为我们疏远他的理由。在我心里,他是个豁达大度有担当的好男人。能和他做朋友,是我的荣幸。所以,以后这种话别在我面前提起了,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韩景急忙打哈哈,“瞧你。我不过随口这么一说,出发点也是为了你们好,你倒跟我急眼了!好好好。算我错行不行。你就别生气了!”
裴曜辰脸色缓和下来,低声说:“对不起。方才我的态度的确有些恶劣,你别在意。不过,你方才的话却提醒了我。看来以后我和夏至得多关心关心他,最好能够为他找到一个足以爱上的女孩才行。有了爱情的滋润,他才不至于胡思乱想。我们的友情才会越来越牢固。”
“嗯。你的想法不错。只是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还真的需要你们多费心思了。”韩景点头。
裴曜辰笑道:“你也是他的朋友,你也有责任,千万别想做甩手掌柜啊!”
“当然。我会把这件事少自己的事情一样用心的!你就放心吧!说起来,我接触的正常人还比你多些,说不定这个媒婆非我莫属呢!”韩景强作欢颜地打着哈哈。
“那咱们便比比看吧!”裴曜辰说着匆匆向前迎上去。
韩景一惊,转过身去,看到易子寒被医护人员推着走了出来。
裴曜辰上前握住了他伤痕累累的右手,同时冲韩景挥手,“快来帮忙!”
“来啦!”韩景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到另一边握住了易子寒的左手。
易子寒的左手很冷很冷,仿佛具有要把韩景全身冻成冰棍的魔力一般让他冷得上下牙齿直打架,却不敢显山显水地表示出来,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想要甩掉这只冰冷至极的手的冲动。
裴曜辰和韩景刚把易子寒推进病房,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夏至和杨雅竹听到动静,立即齐齐起身迎上前去。
当看着他不仅头缠厚厚的纱布,右脚也打了石膏被高高地吊着时,夏至的眼睛不禁湿润了,难过地轻问:“他还没醒吗?”
“没这么快醒的。麻药时效还没过。”裴曜辰温柔地说,“不过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不用太担心了。”
夏至点头,又问道:“打电话通知伯父伯母吗?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瞒着吧?”
“打过了。不过保姆说伯父伯母前几天一起出国度假去了。要回来都得一两个月之后了。他的爷爷奶奶倒在家,只是老人都八十来岁了,我怕这件事情说出来刺激他们,所以便没把易子寒的情况告诉他们,只说他也准备和几个朋友去国外玩,有几个月不能回家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夏至听了,不由惆怅地说:“看来只能这样了。不过没有家人在旁边,就显得他很可怜……”
“放心吧。我们不也就是他的家人吗?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裴曜辰用力抱紧她。
夏至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从前总是他照顾我,现在该轮到我照顾他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苦笑着看裴曜辰,“曜辰,你觉不觉得我很衰啊?怎么这段时间无论是我,还是我身边的人都这般倒霉呢?先是我,后是你,再后来是我妈我弟,现在是子寒……”
“傻瓜!我不准你胡思乱想!这根本不关你的事!”裴曜辰皱眉。
韩景也说道:“夏至,你千万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了。这是天灾人祸,你根本无力抗拒。我们也同样如此。我们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排班吧!我是这里的医生,我更方便照顾他一天,不如夜班就交给我吧。白天的话,曜辰和雅竹轮着来好了,夏至你怀着身孕,就不要来回奔波了。”
裴曜辰点头,“这个提议不错。不过这样你和雅竹就会很少有机会再在一起了。要不这样吧,我还是让管家派个佣人过来帮我轮班好了。雅竹毕竟是个女孩子,照顾男人还是有诸多不便。”
韩景看了看一直闷声不吭的杨雅竹,点了点头,“嗯。你这样的安排极为合理,那就这样吧!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晚上开始我就留守在这里吧。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曜辰,麻烦你送下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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