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薄眨眨眼,看着面前伸着的一只手,想了会儿,才明白眼前人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
“干什么?”慕容流烨看着掌心放着的一双小手,柔*软无骨,触感极好,可是——他目光变冷。“药!”他冷冷地道。
瞬间,顾轻薄的脸红成了茄子。她以为他是要将她扶起来!顾轻薄轻咳了两声,小声嘀咕两句:“不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慕容流烨瞪了她一眼,她乖乖地掏出慕容景琰给她的药,不再说话。慕容流烨接过了药瓶,看了两眼,转身离开。
看着那离开的清冷身影,顾轻薄有些傻眼。愣了一下后,她气急败坏地喊道:“混蛋,你要拿着药去哪里?王八蛋,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来欺负我,没良心,臭不要脸的……”
顾轻薄呜咽着,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什么叫落尽下石?慕容流烨就是!她受伤了,他竟然拿着她的伤药就走!
她恨得想咬死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顾轻薄气的跺脚,一碰,疼的钻心,才记起脚上的伤。
“混蛋,真是气死我了,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我咬死你!”顾轻薄呜咽着,说着气话,瞥了一眼脚底的伤,只觉头皮发麻,委屈的不行,她懊恼地捶着石头,要是脚没受伤,她一定气的跳脚。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一遇到他,就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可偏偏,她又控制不了自己。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气的趴在那里哭。
“就这么娇气?”一道沉冷的声音传来,顾轻薄抬起朦胧的泪眼,透过氤氲的雾气,看到了居高临下望着她的慕容流烨,那清俊的容颜,幽沉的眼,让她瞬间愣在了那里。慕容流烨瞥了她一眼,敛了敛目光,忽视她脸上的泪,蹲了下去,将她的脚放在双膝上,用牙咬开酒坛上的盖子,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他刚才消失,就是去拿酒去了。“未免伤口感染,需要消毒,你忍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瞬,她就察觉到伤口像是被灼烧了一样,她闭上了眼睛,咬牙忍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酒浇在伤口上火辣辣的,又痒又疼,她想躲,可又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脚腕,躲不了!可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让她难受的是那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传来的灼痛!
疼痛瞬间传来,她一时没忍住,混沌中大喊一声“混*蛋”,转头,张嘴咬住了什么东西,身边的人身体似乎颤了一下。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中想,这个小气记仇的男人,一定是将药换掉了,否则怎么会有治疗伤口这么疼的药?
最后,她疼的昏了过去。咬着手臂的嘴终于松开,慕容流烨转头,见身边的少女已经疼的晕了过去,伸手将少女揽到怀中,温柔地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撕拉一声。犹豫了一下,他一用力,将少女剩下的半截裙子撕掉,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双脚包上。
顾轻薄并没有昏迷多久,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闻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幽冷香气,那样的香气让她觉得安心,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男子微皱着眉,认真地帮着她包扎伤口。那认真的模样,一下子触动了她的心,她想,他其实没变,不管那张脸冷的多么骇人,可他还是那个温柔的慕容王。
世事无常,她不想再拖累他。所以——
“好了,这几天伤口不能沾水,自己注意。”顿了一下,他补充一句:“以后学会爱惜自己,不要再鲁莽行事,自己不爱惜自己,别指望别人会疼你!”说完,他将她的双腿放下。看着他冷漠的表情,顾轻薄苦笑。
她真是自作多情,不用她远离他,他根本就不想和她有半分瓜葛好么?瞧着慕容流烨躲她唯恐不及的模样,顾轻薄心中又有些气恼。
转头,瞥了一眼包扎好的伤口,觉得那包扎伤口用的布帛有些熟悉,低头,果然见裙子没了,当下一恼:“为什么撕我裙子?”
“给你包扎伤口。”慕容流烨用一眼你很愚蠢的目光瞥了顾轻薄一眼。顾轻薄有些受伤:“为什么不用你的衣服?”
他难道不知道女子的名节很重要吗?“本王的衣服比你贵。”慕容流烨又瞥了顾轻薄一眼,仿佛在说你白痴啊!
“……”顾轻薄咬牙:“慕容王府什么时候穷的连一块布都买不起了?”“嗯,慕容王府确实很穷。”某人不要脸一本正经地道。
“……”顾轻薄有些受伤,可更加让她受伤的是,那个男人在帮她包扎了伤口后,真的就不管她,转身离开了!
看着自己被包扎了的双脚,顾轻薄心里一阵发苦,她这样要怎么回去?更让她觉得苦闷的是,不一会儿,来了几个下人,将她抬起来,直接扔出了慕容王府。
是扔,不是抬,真的扔,不过不得不说,那些人扔到很有技巧,没摔到脚,却摔的她屁股疼。
更让她恼火的是,慕容王府前还站了不少人,都像看猴一样看着她,瞬间,她知道自己被某个可恶又小肚鸡肠的男人报复了!
看着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顾轻薄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好在过了会儿,有几个人抬着轿子经过。
这个时候,有些穷苦人家,会给人家当代步的轿夫为生。经过一轮讨价还价后,顾轻薄花了十两银子,坐上了轿子。
平日里,最多也不过是花个一两银子,可这几个轿夫像是得了谁的指点似的,生生讹了她十两银子。
顾轻薄有些肉疼,可面子要紧,更何况顾轻薄还在府里等着她,还有羌流晴——她绝对饶不了她!……
“主子,大理寺的人已经去顾府抓人了,要不要小的——”“不必,她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撤掉她身边所有的人,从今往后,不必理会她的死活。”
顾轻薄有些怀疑地看了面前的清冷的男子一眼,他刚才明明见主子对那丫头那么温柔,他可从来没见过主子给谁包扎过伤口。现在主子竟然说她死活和他无关,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虽说那丫头小了点,可好歹也是个女的,主子这些年都不碰女人,如今又冷对那丫头,莫非主子是看上了——他?
顾轻薄看着自己主子的目光多了几分恐惧,点头应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了。
……
慕容王府药房,如谪仙一般的慕容景琰指挥者药童熬药,那药童低头看了一眼大锅中烟乎乎的药,蝎子、毒蛇、蜈蚣一大推,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温润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
与此同时,顾府中,顾轻薄看着等在怡竹苑的顾家人,以及那一群官兵,一双眸光沉了沉。
“呦,一大早出门,如今衣衫不整的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去干了什么苟且之事呢?”安静的院子,想起柳氏惟恐天下不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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