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决定离开,那么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起来。
就像是回来时一样,认识的几个朋友,简单的聚在了一起,喝茶、吃饭。谈笑风生间,是一场依依不舍的分别宴席。而,这场宴席里,有傅容、有沐笙、有傅昀、有顾非凡甚至于是霍晋升都在场,算得上的朋友,算得上的知己,算得上的所有人都到了场来,但是却唯独缺了温隽凉,倒不是温隽凉不想来参加,而是许夏木并没有邀请。
席间,许夏木跟果儿跟他们一一道别,没什么太煽情的话语,说的话大多数是“一路顺风”或者说“有时间再回来看看。”
这一场宴席就像是一场烟火般,绚烂了整个天空,烟火的美丽只能维持不久,但是这个最后的宴席,大家都在心里默默铭记,或者真的是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席散后,回到了套房内,许夏木帮果儿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果儿躺卧在许夏木的牀上,手里拿着那本《格林童话》在翻阅,果儿已经认识很多字,能够顺畅的自己。
只是在看书的时候,那小眼神亦是有点恍惚,这样的眼神便是被许夏木瞧见了。原本准备拿着干净衣物去浴室的她,便是躺卧到了果儿的眼前,亦是对上了果儿的视线,笑着问道,“是不是想爸爸了?”
果儿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了一层阴影来,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给爸爸打个电话吧。”许夏木笑着提议道,其实在之前她是想过要请温隽凉一起来,虽然她和他已经离婚了,但她知道果儿其实还是想留在他身边,在离别前至少该要见上一面。
听见了许夏木的话,果儿却是摇头起来。
“为什么不打?”许夏木亦是疑惑的说道。
果儿将手里的书合上,然后抬眸说道,“奶奶说爸爸最近很忙,果儿想让爸爸多休息一会,现在有点晚了。”
“好吧!那明天早上的时候打,我们是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许夏木说着便是离开了卧牀,她站立在牀前继而轻声说道,“果儿,妈妈带你去c国,并不表示你以后不能见爸爸,如果你想在寒暑假的时候回来看爸爸也是可以的。一样的道理,如果爸爸想去c国看你也是可以的,妈妈不会阻止,懂吗?”
闻言,果儿笑着抬起了头来,然后朝着许夏木点了下头。
随即,便是直接钻入了被褥内,将头捂在被褥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妈妈,你快去洗澡吧!”
许夏木看着果儿孩子气的样子,便是莞尔笑了笑,随即就走近了浴室内。
……
傅容将顾瞳以及傅昀两人送回去以后,他便来到了温氏。自宿城回来后,温隽凉便是直接去了温氏,下班后就住在了总裁办的休息室里。这次温氏遇到的问题确实有点棘手,原本与国外洽谈得很好的几个单子,眼下已经没了音讯。再有就是,三年前跟南裴庭那一场还未弥漫起硝烟,被中途制止的战争其实给温氏带来了不少的损失。
因为温隽凉突然的取消计划,惹怒了c国一派别的众议员们,众议员们一致决定撤销温氏一半疏通c国石油的权利,这也就是说,断了温氏一半的财源源,这个裁决基本上是全票通过,而那个投反对票的也只有佟薄严而已。
佟薄严虽然是c国的总统,但面对十几个议员的意见,他亦是无能为力。
此时,温隽凉端坐在总裁办的沙发上,吃着傅容带来的晚餐,亦是随意的开口问道,“飞机是几点?”
傅容看着眼前吃东西慢条斯理的老板,眸光一沉,回道,“是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果儿看上去怎么样?”温隽凉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问道。
“小小姐情绪看上去还可以。”傅容亦是回想起今天席间的情形,全程下来,果儿并未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亦是跟以往一样,规规矩矩,乖巧懂礼。
温隽凉将茶几上的食盒重新装好,然后抬眸看向了傅容,那眉眼中已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来,“那她呢?”
傅容回道,“夫人看上去也没有异样。”
良久之后,温隽凉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然后走到了大班椅前,将大衣穿上,随即又道,“让昀昀跟她一起回c国。”
闻言,傅容满是诧异,过后便是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样的安排未尝不好,只是……
“温总,夫人未必同意昀昀的跟随。之前您和夫人还未离婚的时候,夫人便不怎么赞成昀昀一直陪在身边,眼下就……”傅容直接道出了顾虑来。
温隽凉却道,“别人的话,她确实不会同意,但是昀昀陪她回c国,她肯定会同意。她是个念旧的人,那时候,昀昀为了她跪在雨里一天*,这个情她一定会还,所以如果是昀昀主动要求,她不会拒绝。”
“温总,我明白了。”傅容微微一顿后,回道。
自从那次跟顾非凡进行了一场另类的相亲后,第二天,傅昀便从顾氏辞职,她的意思明显,她不想跟顾非凡有什么瓜葛,是朋友就是朋友,不想从朋友跳级成任何其他复杂的关系。
陪着夫人回c国,她自然是愿意的。
随后,傅容便是看着他的老板离开了总裁办。
……
温隽凉并未去哪里,仅是驱车来到了南木酒店的下面。他坐在车内,拿出了手机来,跳入眼帘的便是手机上的第一个号码,是她的号码……
迟疑了好一会,他才拨通了她的电话。随着听见那手机里等待接听的声音,他的心脏亦是微微开始加快了跳动感,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说,“我在你酒店的下面,果儿睡了吗?”
她答,“睡了。”
这样的对话方式,未免太过浅淡了不少。可是,该怎么浓烈他们早已忘记,或许在宿城的那个小村落里,他们可能假装忘记了一切恩怨情仇,简简单单的过了一个星期。
半晌后,他又道,“你下来,或者我上去,你选一个?”
此时的许夏木其实早已换上了大衣,然后走出了卧房,站在了落地窗前,从南木酒店的八楼往下看,亦是瞧见了那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
她知道他的个性,既然是这么说,那意思就是他一定要见到她才会离开。
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几分,“我下来。”
说完,便是利落的挂上了电话。
许夏木着回卧房,看了眼熟睡的果儿,然后又在身上套了一件毛衣后才打开了套房的门,走了出去。她的身体最近已经渐渐在治愈,原本稍有不慎便会咳嗽起来,眼下已无这种现象,吃的东西亦不再是那些毫无味道的食物,虽然还不能肆意享受美食,至少可以有资格吃的欢快。
一走出南木酒店的大门,便感觉有一阵冷意直接袭卷了许夏木整个人。她站在门口那,随意的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准备踏步向着那辆车走过去的时候,亦是瞧见那车的车门打开,温隽凉从车上走了下来。
如常的黑色大衣,整个人站在那寒风凛冽里,就如屹立不倒的松柏一般。
在她微微恍惚的眼眸中,亦是瞧见他向她跑了过来。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转头便是清晰的瞧见了他呼出气息时带起了白雾来。
她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他将他的大衣脱下了来。亦是不管她的阻拦,强硬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许夏木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亦是算不得矮,但是他的大衣穿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她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强硬的替她穿上了大衣,亦是强硬的帮她系好了纽扣。
她的挣扎最后在他面前再一次的偃旗息鼓,她看向了他的面容,可能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却满是憔悴,可是脑海里亦是想起了他的那个医疗报告来,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身体去医院检查了吗?不想去医院,可以直接找黎叔。”
他隐匿在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动,“看了,没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听见这般回答,许夏木便再次沉默起来,再站立了一会后,她想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却是突然间他抬起了手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手心干燥而温暖,与她一到冬天便冰寒的手,犹如天与泥的差别。
她满是疑惑的看向他。
温隽凉看着眼前面容素雅的女人,此时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是不敢去触碰,好似两人的时光早已无法同行,是永远的被错开……
是他的声音好似穿越了风霜雨露,他说,“夏木,在你离开前,请让我再当一次时浅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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