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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暖的眼神,一个浅浅的微笑,胜过世间万千,石幽梦回馈了他一个暖暖的微笑,熔化了他一世的寒冷。她不舍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温度,很温暖,让她留恋,脸色慢慢浮现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终于沉沉闭上眼睛,细细思索着她体内的这种奇怪的力量,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梦乡。
南宫无忌那寂静的眼眸早已泛起绚烂的烟花,她一个依恋的动作,如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世间,俯下身,带着浓浓的爱意,化作一个温馨的吻,落在她眉间。
“睡吧,今日你受累了。”他喃喃自语,是在对她说,却更像在说服自己,压住那如野兽般浓烈想法,她累了,这是说服他唯一的理由。
他的目光无意扫过被他放在一边的册子,露出一个很显眼的字迹,他的眼眸猛地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眼中太多情绪在翻滚,房间内突然传来骨骼作响的声音,‘姑苏玲珑’着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显然而夺目。
待第二日午时,石幽梦才悠悠醒来,身边依旧冰凉一片,早已不见了南宫无忌的踪影。
残月一直守在帘外,见石幽梦翻了个身坐起来,便温声上前服侍她更衣,笑着开口,“王妃,王爷说有事先离开一段时日,会尽快回来,让王妃勿念!”
残月没有想到凌霄公主的到来反而让她们的王妃主动上东苑留宿,王爷离开时居然吩咐让王妃勿念?残月不由地胡思乱想,昨夜发生了什么?见石幽梦的神情和往日相比,居然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感觉,残月的心里乐开了花,难道王妃喜欢上王爷了?
“他有说去哪了吗?”石幽梦淡淡开口问道,难道是昨夜残叶给他的那个小册子?递交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才这般迫不及待离去?
残月微微蹙眉,摇了摇头,“王爷走的时候才五更天,九皇子和贤王连夜来了王府,一同追随出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五更天?看来是看完折子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凌霄公主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纸条,‘走了,若有人知道我在残王府中过夜,想必这个消息会传遍天下,所以,以后不要随意将女子留宿在你府内!真是个笨女人!’
石幽梦一笑置之,似乎看到凌霄公主写这张字条时的神情和傲慢,她悄然离去,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残王府住了一宿。石幽梦将那张宣纸拿开,轻蹙眉盯着下一页纸,她的那张画居然不翼而飞了。
“残月,我的画去哪了?”石幽梦翻了所有的宣纸,找不到她那张画,那是她凭着记忆画出的石穹,小时候的石穹。
残月也上前去找,挠了挠脖子,扫了四周,“咦?奴婢记得奴婢没有动过,就放在这桌上的,您说准备拿去幻影楼多画几张发下去,看看十年前有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小孩,奴婢就将它压在书案上,原本等祭祖大典过了我就去办,可是之后就是王爷的生辰,奴婢也没有动过。”
石幽梦淡淡盯着那张字条,凌霄公主?她为什么要拿走那张不起眼的画像?难道只因为她的画惟妙惟肖?“没事,再画一张,一会儿你发下去。”
残月见石幽梦没有责怪她办事不利,嗤牙咧嘴一笑,那是打心底喜欢的笑,“谢谢王妃不责罚之恩。”
石幽梦浅浅一笑,看了她一眼,继续勾笔画着,不一会儿,一张画卷再次展现。
“王妃,这次奴婢一定立马传下去。”残月接过画纸,笑了一下,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哦,王妃,奴婢差点忘了,今日是武林节,要去看看吗?”
“当然去!”石幽梦站了起来,昨日见过那个太后、皇后、皇上、太子、十皇子,这些人似乎和表面上那么简单。今日是一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些善于伪装的人。
一只小小的麻雀飞了进来,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石幽梦浅浅一笑,这个是从南宫无忌那里学来的,她取出小纸条。
残月正要离开,看到小麻雀飞了进来,就停下脚步,等待那带来第一个信息,笑着走了回来,“这只小麻雀还真是认主,和烟鳞的喜鹊一样,王妃,上面写着什么?”
“昨日杀了石洪,石丞相丧子之痛缺连夜进宫,面见太后。原本以为是因为石洪的死,让石丞相后继无人了,石丞相找太后理论。可却不想,两个人在宫内尽没有传出半点争执之意,只有石丞相一人的哭声。残月,你说说,石丞相为了不在丞相府哭灵位,反而去太后那里哭诉?”石幽梦感觉这个石丞相和太后的关系太过于诡异。
“祭坛上的圣火被下了巫术,这种邪恶的巫术原本是被禁止了,没想到五百年之后却又再现?还被石丞相所利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残月微微蹙眉,她昨夜听残叶说那圣火是被下了巫术,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石丞相居然还有几分手段。
“原来圣火是被下了巫术?看来,太后对石丞相还真是宠爱有加!”石幽梦冷笑一声,太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你是说那个巫族的人是太后的人?”残月眨了眨眼,巫族能有如此邪恶力量的人几乎寻无踪迹,能找到一个,实属不易,太后为何这般轻而易举交给石丞相差遣?
“太后二十年未有任何动静,可是这二十年,石丞相也算是独揽大权,一手遮天,可谓风光无限。可是,当王爷羽翼丰满,无法掌控之时,却偏偏受人陷害,太后似乎没有任何异动,可是接下来就是石丞相一落难,这个太后就疯狂为他处理,这种厚爱比起封为丞相,嫁长公主,还要深很多。若我没有猜错,她必定是发现了石丞相的什么,正好是她所看中的。”石幽梦一边分析着,一边思索,看来,要除掉石丞相,没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奴婢想不明白,嘻嘻……还是王妃想吧。”残月的秀眉被石幽梦这一大堆话绕得晕乎乎的,立马妥协,尴尬一笑。
“将画像传下去,准备一下,去看看这武林节!”石幽梦轻笑摇了摇头,对残月的直白和可爱很是欢喜。
“好,奴婢这就下去!”残月迅速离开。
武林节是皇室举办的武林大会,也是选举定国武状元的节日,在宫中举行。石丞相却在府中为石洪举办葬礼,没有出席。太后依旧高高在上,仪态雍容华贵,一切都如祭台一般,这次,南宫无忌依旧没有出息。
“这次比武,哀家也拿出个彩头来才行,来人,将白玉凤双飞取出来!”太后笑着一挥手,一个太监端着托盘走了出来,将那所谓的白玉凤双飞展现在世人面前。
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雕刻着两只凤凰盘旋成一个圆形,白玉石上等玉质,透着柔和的光芒,凤凰栩栩如生,这等雕刻,实属世间难得。
烟鳞的身子不由地猛然一颤,手在袖中瞬间攥紧。
“小鳞,你怎么了?”残月不能直接喊他烟鳞,因为他现在用的是幻术,一个相貌普通的丫头。
烟鳞没有了以往了洒脱,面色凝重,目光死死盯在那枚玉佩上。
“你到底怎么了?这里是皇宫!”残月再次压低声音告诫他。
烟鳞脚边那似有似有的薄雾才瞬间消散,他垂下眼帘,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比武节也是为了选出我定国第一武士的节日,这个白玉凤双飞,就作为这次擂台的得主。”太后浅笑道。
“太后,您也真是大方,居然舍得将这白玉凤双飞拿了出来,太子,你还等什么?还不去夺下这玉佩?”皇后迎合笑道,眼神狠狠示意太子出动。
“是,皇奶奶,母后,父皇,儿臣这就上去。”太子兴致勃勃飞身而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谁敢打倒他?
逍遥王嗤笑一声,感觉很无趣,本想和南宫无忌一教高下,可是南宫无忌又离开了京城,想必是收到了姑苏玲珑的消息。
慕容哗不屑扫了一眼这定国的太子,一身华贵着装,高傲的姿态,俊朗的容颜,却没有南宫无忌那发自骨子里的威严和冷傲,没有那种让人看着他一眼就如泰山压顶,只想俯首称臣的气魄。这定国未来的王者是谁,早已经一目了然,只是这个太子却一直不死心。
“听说昨天你们打了几百个回合都不分胜负?”坐在逍遥王身边的凌霄公主妖娆一笑,那妩媚的桃花眼看了一眼慕容哗。
“三足鼎立,自然各有千秋!”逍遥王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目光却赤裸裸盯着石幽梦。
石幽梦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作秀讨好太子的人纷纷上去,然后以各种受伤被踢下台,让太子更加得意。
“还有谁来?”太子扬起头,笑得如沐春风,得意洋洋。
“残叶,将他踢下台!”石幽梦嘴角一勾,一个危险的笑挂在唇边。
残叶丝毫没有考虑,领命说道:“是,王妃。”
皇后的脸色一沉,看向石幽梦,眼中那抹危险和阴狠毫不掩饰。
石幽梦感觉到那阴狠的目光,轻轻侧头看向皇后,只是优雅一笑,温和大方点了点头,明明派人去将对方的儿子打下擂台,却还能笑得这般无害的,只怕也只有石幽梦能做到。
“原来残王妃也喜欢那玉佩?”皇后收起阴毒的怒颜,陪衬一笑说道。却故意加重了三个字‘残王妃’!
“皇后娘娘,我对这玉佩并无意,可是我更不喜欢看着这等世间尤物落入俗人之手,玷污了这等美玉!”石幽梦浅浅一笑,温声回答,声音温和而无害,却句句都在回敬皇后的毒舌。明言说太子就是俗不可耐之人,配不上这等美玉。
残叶的身手绝非常人能比,丝毫不费力,三下五除二就将太子狠狠踢下擂台。太子一个狗吃屎的动作狠狠摔在地上,恼羞成怒,一拳狠狠击打在地面上。
“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和本太子较量!可恶!来人拖出去斩……”太子大怒呵斥道,欲用权势将残叶处斩。
“慢着!”石幽梦幽幽开口,漫不经心拨弄着杯盖,淡淡道:“太子,这武林节原本就是让一武论英雄,难不成这武林节不过是虚名,实名是你太子耍猴的戏台子?”
“石幽梦,你别在这里仗势欺人!本太子告诉你……”太子大怒,仗势欺人这个词他也敢用?他现在不就是仗势欺人吗?真要说什么,却被皇后怒喝打断。
“够了!休得胡言!回来坐下!”
“母后……”太子很不甘心唤了皇后一声,见皇后态度坚决,愤怒拂袖而去。
石幽梦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娇生惯养成这般模样,嗤笑一声,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呵呵……既然王妃都派了高人出手,这人的身手还真是让哀家刮目相看。倒是像看看他真正的武功到底有多强。”太后笑着拍了拍手,目光转向一边的薛城,说道:“薛爱卿,还等什么?让哀家好好看看这个武士的真正本事,点到为止。”
“是,微臣这就去将他的武功全使出来,让太后大饱眼福。”薛城那如毒蛇的眼神射向台上的残叶,却没有看到太后眼神中的另一层意思。身子一摇动,带着狂风一道席卷上擂台。
两个人的出手带着浓浓的杀气,出手雷利,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几十招过阵,残叶微微不敌。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薛爱卿还有两下。”
“太后,薛太医怎么说也是和王爷师出同门,自然有两下。”皇后笑着迎合,余光看了看石幽梦,石幽梦已经面色平静。这让皇后内心发毛,却忍着不做声。
一直保持沉默的皇上终于开口,似乎想起了什么,“朕怎么看这玉佩这么眼熟?”
皇后扬眉一笑,扫了石幽梦一眼说道:“那是长公主死后,太后命人取下这玉佩,用来寄托太后的思女之情。”
石幽梦那美丽的眼眸微微一张,什么?是娘亲的?思女之情?可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残叶猝不及防,一招不慎,被打飞出擂台。太后的脸上居然难得的怒火看向薛城,似乎,这样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而薛城太过于求功,居然真的将残叶打下擂台?
石幽梦的身子一摇动,正欲上台,却被凌霄公主迅速拦在她面前。
“大美人,你不会是想要比武吧?要是女子能上台,我可早就按耐不住了,岂会看着那个太子和那般蠢货演戏这么久?”凌霄公主妩媚一笑说道。居然毫不掩饰她刚才对太子耍猴的不满。
石幽梦微微蹙眉,只是冷眼看着凌霄公主。
“你也太心急了,一听到那玉佩曾是你娘亲的,就迫不及待上台,你应该明白太后为什么要将这玉佩拿出来做彩头?”凌霄公主在石幽梦身旁轻声道,声音压得很低。
石幽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过是想王爷和逍遥王并且和琉璃国太子一教高下,最好是大伤元气。她怕是打错了算盘,我可不会因为一块玉佩,让王爷涉险一分!”
“不是你要不要他涉险一分,而是,他愿意为了你的一个眼神,赴汤蹈火。就冲着你刚才看那玉佩时的眼神,和你现在的举动,南宫无忌绝对不会让玉佩落入其他人之手!逍遥王和慕容哗已经大战几班回合不分胜负,他们现在只想和南宫无忌斗武,否则不会轻易出手,要是出手,这擂台打上七天七夜都打不完。想要那个玉佩,自会有人帮你得到,我可不想你出了什么事,耽误了你我的一月之约!更不想南宫无忌为了满足你而有所损伤!”凌霄公主妩媚一笑,妖娆扭动着腰肢,飞身而上,回到逍遥王身边。
石幽梦轻蹙,凌霄公主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南宫无忌对她的溺爱,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唯独她,一直被不敢去看清。这就是南宫无忌,从不会说出来,从不解释,他只有行动,悄然改变了她的一切,却从来不指望她能明白。石幽梦的心再次被禁锢,猛然生疼,嘴角却溢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感恩的笑,夹杂着浓烈的疼痛。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悬挂的玉佩,顿时蹙眉,那玉佩似乎被施了什么,有一层若有若无的东西包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太后依旧笑着,看不出到底是喜是得意?
“王妃,属下无能!”残叶惭愧道。
“不必自责!玉佩有问题!”石幽梦转身回来自己的位置。
“属下有负王爷所托。”残叶一脸惭愧,闷闷走在身后。
“哥哥,你受伤了。”残月掏出手绢,焦急为残叶包扎伤口。
一抹飘逸的白影,如羽丝轻轻飘落,冷漠的俊眸带着一抹笑意,脚尖似有似无浮在地面上,他永远保持着潇洒飘逸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淡淡开口:“我来领教领教!”
凌霄公主妩媚一笑,白皙如葱的手轻轻划过红唇,那明媚的桃花眼一眯,笑道:“他好像永远都这么喜欢耍帅!”
“习以为常了,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羽翼出手的?”逍遥王那狭长的丹凤眼一直看着石幽梦,从她的走进来,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一分一毫。
“你满眼都是大美人,岂会留意到我做了什么?你就当我使用美人计好了。”凌霄公主妩媚理了理肩上一缕发丝,妖娆动人。
“美人计?你认为羽翼是那种被美色所惑的人?羽翼与本王截然不同,他天生喜静,不争强好斗,这种比武,他是不轻易参与。”逍遥王漫不经心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我是不想你和慕容哗又大战几百个回合不分胜负,让这白玉凤双飞再次回到那个老巫婆手中。故而略施小计,让羽翼出手。”凌霄公主太了解逍遥王,他看中的女子,若想要什么东西,他必当全力以赴,哪怕倾国之兵,他都在所不惜,这就是他的性子。她可不希望逍遥王出手,因为逍遥王一旦出手,慕容哗就算对这块玉佩不在意,岂会坐视不管?也自会争一争,这两个人都是热血男儿,争强好斗,却各有千秋。
“既然羽翼出手,你以为羽翼会将玉佩给你?”逍遥王眉梢轻挑,看着凌霄公主。
“山人自有妙计!”凌霄公主妩媚轻笑,志在必得。
“看来你胸有成竹。本王倒是想问问,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本王,还是为了南宫无忌?”逍遥王潇洒一笑,可谓一笑倾国,顿时亮瞎了多少人的双眼,可是他一个淡淡的眼神一扫,所有的人顿时回过神,猛然低下头,刚才所有的心思一股脑被塞进肚子里。太妖艳美丽,美得让人窒息,却很危险,稍不留神,就会灰飞烟灭。
凌霄公主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说道:“你说呢?”
“自然是南宫无忌,不过本王和你不同,本王想要的东西,只会夺取,不会成全!”逍遥王那美丽的丹凤眼如一张网,深深将石幽梦罩住。
“我不是成全,只是不希望南宫无忌为她做任何事情,所以只能勉为其难,替他处理了。”凌霄公主轻蹙眉,逍遥王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云山如此,凤国亦是如此,而今石幽梦,只怕也逃不掉,不管生死,不管是否愿意,他要的东西,必须服从他,哪怕是尸首,他都未必放过。这就是逍遥王,生性乖张,喜欢虐夺,强占。这样的人,上天偏偏对他给予厚爱,给他受人仰慕的容貌,天生的神力和聪慧,让他拥有绝世武功,独傲天下。放眼天下,能与他为敌的,寥寥无几。天生的高贵和身怀绝技,让他不可一世,若说弱点,就是这些优势让他做事雷厉风行,从不需要等待,因为,耐性并不怎么好。
“可羽翼未必如你所愿!”逍遥王的话语很坚定,似乎看穿了羽翼的心思,羽翼可不会轻易被凌霄公主所使唤,除非他另有打算。
羽翼速度惊人,招招都快如闪电,轻巧的身子如凤凰一般随意翱翔在空中,躲开薛城的每一招,而他的每一招,薛城却很难逃过他的每一招。羽翼瞬间再次出手,速度快如十几个人同时攻击薛城,薛城猛吐一口鲜血,身子被重重踹飞,落在台下十丈远,一只手紧紧护住心口,不甘心地盯着羽翼。
“你输了!”羽翼优雅将双手交叉胸前,冷漠立在那边缘的石柱上,如一尊潇洒的雕塑。
“孤鹰!”慕容哗淡淡紫色的瞳孔将这个一身仙气,超凡脱俗的羽翼映在眼眸之中。
一个一身烟锦袍,云秀花纹着装的侍卫如一团烟雾瞬间旋转,稳稳落在擂台中间。
羽翼一贯的冷漠的飘逸,只是低眉淡淡看了他一眼。
逍遥王原本百无聊赖,觉得无趣,这下他的身子轻轻靠前,嘴角勾起一抹拭目以待的笑,他很想知道,慕容哗身边的贴身侍卫是何等身手?
两个人如烟白两团云彩相互撞击,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再次以潇洒飘逸的姿态点在石柱之上,冷漠看了一眼擂台中央的人儿。
孤鹰单膝狠狠跪在地上,那如鹰的眼眸猛然扩张,盯着自己胸前的那一道深深的血痕,整个人动弹不得。
慕容哗那美丽的眼眸闪着淡淡的紫光,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羽翼,欣赏得眼神毫不掩饰,拍了拍手笑道:“好,好,好,真不愧是云山弟子,果然非同凡响!”
“别这样看他,他软硬不吃,收起你那权势利益的诱惑,对他无用!”逍遥王狂妄一笑,直接戳破慕容哗的心思。他岂会不知这个慕容哗的心思,不过他是打错了算盘,他见孤鹰不过如此,和残叶一起,可谓半斤八两。
慕容哗的脸色微微一沉,逍遥王真是可恶,敢于当众揭穿他的人,这个世间少之又少,却偏偏少不了一个逍遥王,他可没有要收服羽翼,一看羽翼就并非俗人,他岂会用对付俗人的方式来收服他呢?慕容哗仰起头,冷冷站起来,君临天下,傲视苍穹的姿态,俯视所有人,“看来胜负以出,本宫顿时觉得这皇宫不错,要暂住一段时日,不知定国皇上和太后,可有意见?”
太后轻笑一声,对于慕容哗的唯我独尊和狂野,她早有听闻,笑得依旧和善:“琉璃国太子屈尊我定国,已经是定国之福,哀家开心还来不及。到时候哀家宣几位公主陪太子解解闷,希望定国和琉璃国的邦交友谊能永结友好。”
慕容哗那俊美的淡紫色眼眸轻轻一眯,意味深长盯着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狂野和邪魅的笑,嘴角的怒笑毫不掩饰,“公主?在本宫眼里,公主也贱婢毫无区别,既然没有意见,那么本宫就自己去选寝殿了。”
说话间扬长而去,他可不比逍遥王少狂一分,却比逍遥王深沉,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目的。他的行为惹来不满的低怒声,却只是一个微微的侧头,怒眼一扫,所有的抱怨声瞬间掐灭。
羽翼将高高悬挂在擂台上的玉佩取下,冷漠的眼眸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石幽梦,将玉佩放进怀中,飞身而下回到逍遥王身边。
“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呵呵……”逍遥王见羽翼根本没有将玉佩给凌霄公主的意思,那美丽的丹凤眼不由地挑起一丝趣味,倒是想看看凌霄公主如何让羽翼交出玉佩。
凌霄公主脸色一沉,无奈将目光移开,看向石幽梦和太后。
“幽梦,怎么说你也是我南宫皇族的血脉,你娘亲死的早,哀家一直为先皇驾崩痛心疾首,这二十年来,对外界不闻不问,也没有关心到你,近日不如留在宫中,好好陪陪哀家?”太后依旧笑得很和蔼,那和蔼的眼眸中暗藏着什么,也只有她最清楚。
“既然太后盛情,孙媳恭敬不如从命!”石幽梦淡淡道,那清澈的眼眸迎上太后的目光,残月的心一紧,却捏紧拳头,不能劝阻。
“既然太后这般盛情,倒不如也请请本王好了,羽翼,凌霄,走,选院子去,可不能比慕容哗那厮慢了一步。”逍遥王说着根本不等任何人开口,直接站起来潇洒离去,嚣张的气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地捏紧一把汗,居然叫琉璃国太子‘那厮’?不过这个世间上也只有逍遥王才敢这么叫,而且喜欢这么叫。
羽翼依旧面色冷漠,走在逍遥王身边,无视凌霄公主的眼神暗示。
到了僻静处,凌霄公主终于按耐不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宣纸,一只手撑着腰,妩媚一笑,说道:“哝……就是这个,我可没有骗你。”
羽翼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将宣纸打开,那一瞬,似乎被什么定住,那原本冷漠的瞳孔,瞬间扩大,却慢慢收回,宣纸在他手上慢慢化作灰烬,消散在空中。
“羽翼,你……”凌霄公主大怒,却很快恢复平静,闷闷吸一口气。
“不过是你故弄玄虚!”羽翼冷漠淡淡开口,轻盈的脚步,一点声音都没有,飘逸俊朗的背影,带着如仙的梦幻。
“你不关心找你的这个人是谁?”凌霄公主微微蹙眉,冷冷道。
“不关心!”羽翼的眼角闪过一道冷光,双手一如既往交叉于胸前。
“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过去吗?怎么?现在不关心了?”凌霄公主轻挑眉梢,走上前,笑盈盈说道。
羽翼嗤笑一声,却看不出他的心思,兴许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他很困惑。
逍遥王见凌霄公主又撞了壁,笑道:“呵呵……本王说过,他未必就如你的愿,单纯为你夺取玉佩。”
凌霄公主闷闷吸一口气,妩媚一笑,摆了摆手,不再理会。
“本王倒是很好奇,这块玉上面的图文,似乎被什么掩盖了。”逍遥王百无聊赖淡淡开口,瞥了一眼御书房。凌霄公主微挑眉梢,以为他要入住御书房,这个也太嚣张了吧?
羽翼没有回答,脸色依旧冷漠,他少言寡语,这一点逍遥王早已经见怪不怪。羽翼只是将玉佩取出,他早就发现了这个玉佩的问题,才出手夺下,否则他不会轻易出手。
“果真是有问题。”逍遥王白皙修长的玉指刚碰到那玉佩,就感觉到无数只蚂蚁撕咬。冷笑一声,手中一团烟雾将那玉佩包裹,只听见细细的惨叫声,似虫子死亡前的呼救声。
“蛊毒?为什么羽翼没有事情?”凌霄公主诧异不已,逍遥王是何等人也,居然也能被这孤独灼烧了指尖,说明这蛊毒的厉害,可是羽翼却没有事情。
“你现在关心羽翼为什么没有事情,倒不如关心一下,太后在玉佩上下蛊毒,原本是为谁准备的?身边有会巫术的人和蛊毒的人,这样的太后,还真是神秘莫测!”逍遥王瞥了一眼那玉佩,还是被什么覆盖住,看不出它的真面目,他轻蹙眉,那丹凤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复杂的思绪从眼前一闪而过,他的脚步一转,没有朝御书房,反而向养心殿出发。
“不想在御书房了?”凌霄公主红唇扬起一个妖娆的笑意。
“只怕不止本王一个人对御书房失去了兴致,慕容哗,应该已经入住了养心殿!”逍遥王那丹凤眼闪过一抹冷酷,不知这个慕容哗的目的是什么?
等散了场,残月再也按耐不住,压低声音道:“王妃,我们还是回王府吧?”
“太后盛情,岂会推迟?走吧。”石幽梦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烟鳞的神情却截然不同,似乎心不在焉,时不时瞟了一眼石幽梦没眼眸中全是疑惑。
残月闷闷看了一眼太后,总感觉太后定然不安好心。而今石幽梦身边只有残叶一个,其他人都追随南宫无忌北上。她想不明白那个女人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牵动这么多人。
太后缓缓走过来,笑着牵住石幽梦的手,柔声道:“哀家老了,身边一个说体己话的都没有,这次一见到你,就打心底喜欢的紧,这几日就留在宫中,陪陪哀家。”
石幽梦见她会做戏,她也不懒,温声道:“太后体恤,孙媳真是受宠若惊,既然太后有请,那孙媳自当陪陪您老人家。”
一个和蔼的老人,一个孝顺的孙媳,要做戏,她奉陪。石幽梦温顺扶着她前往御花园。被冷落在一边的皇后阴狠的目光射向石幽梦,粉拳一直藏在袖中,走在一直沉默,脸上苍白的皇上身边。
“这二十年都没有逛过御花园了,陪哀家走一圈吧,活动活动胫骨,老了,这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太后笑着说,轻轻拍了拍石幽梦的手背。
“母后,瞧您说的,太后依旧光彩照人……”皇后溜须拍马道,却不想,被太后怒喝一声,打住。
“哼,收起你的心思,别以为哀家不知你心中所想的那点心思,都下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再这里碍眼。”太后居然一反常态怒道。
“母后……”皇后眨了眨泪眼盯着太后半晌,太后的态度坚决,她只好低下头。
“母后,那儿臣先行告退!”一直沉默的皇上终于开口,行了礼就和皇后一起离开,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石幽梦,似乎在探索什么,却那般不露痕迹默默离开。
太后至始至终都未瞧他一眼,这一刻的太后,和在人前和蔼的模样截然不同,冷酷而威严。
石幽梦已经面不改色,笑容依旧,这是一场表演秀,不撕破脸皮就好好演下去。
“听闻前段时间,你二妹不失体统,当街拦截无忌,被无忌折法,这事情也算是过去了,而今你二妹已经痊愈,这薛爱卿还真是有两下子。都言血浓于水,有过什么,该忘记得也就忘记。”太后像一个长辈,悉心教导石幽梦。
石幽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色,却不露痕迹,说道:“是,血浓于水,正如在祭坛之上,石洪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当时突然冒出一个烟影,耽误了我救他一命,害他死于非命,连个全尸都没有。”
说完细细看着太后的脸,那笑容冷了一分,额上隐隐爆出几根青筋,若隐若现。
“这事不提也罢,你先下去吧,让哀家一个人静一静。”太后挥了挥手,她身边的孙嬷嬷领着石幽梦下去。
石幽梦心中的谜团更深,太后和石丞相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于石洪的死,太后面如死灰,似乎石洪很重要一般。
“五王妃,您就暂住养心殿,太后相见你才能随时召见。”孙嬷嬷笑着说完,礼貌地领着石幽梦去了养心殿的偏院。
几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走过来,低声说道:“孙嬷嬷,南北两个大殿都被占了,现在只剩下太后的东殿还有空着的西殿。”
石幽梦轻笑,这两个魔王还真是无处不在,还以为他们会将皇上的寝宫和御书房占为己有,没想到,他们的目的这么明确,都将目光落在这个神秘的老太太身上。
“那西殿可收拾干净?”孙嬷嬷无奈叹气道,这两个人她都得罪不起,治好躲得远远的最好。
南殿之上,那抹白影依旧飘逸如一根洁白的羽毛,傲视苍穹的姿态点在屋檐之上,那冷漠的眼神,每次见到石幽梦,都会停留,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扫过石幽梦一眼,哪怕一眼都未曾。待所有人离开了他才慢慢回过头,看着那娇小的倩影,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块玉。他并不傻,凌霄公主留宿了残王府之后就得到了那张画,让他隐隐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他自己都不想要的身份,石穹被人当作野种丢弃,他不嫌弃野种的身份,可是,他厌恶,厌恶那个石丞相是他的父亲这样的事实。刚才他悄然取了石香莲的血,滴进瓶子里,血液没有他期待的那样扩散,反而凝聚在一起,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将瓶子摔成粉碎。俊眉紧蹙,洁白的玉手紧紧将玉佩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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