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花雨 第3章 离去
作者:子纬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小七跑进城中,眼前的一切让小七惊呆了,面前一片残垣断壁,有的地方还燃烧着熊熊烈火。而整个城主府也是一片废墟,残破的瓦砾随处可见,与之相伴的是一具具尸体。有的尸体死前面目狰狞,很难想象他们在临死前遭受过多大的痛苦。

  “师父……师父。”小七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顾及这里的情况,自己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自己的师父。小七来到城主府正厅的门口,一块地面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里面散落着几片衣物,小七认了出来,那是自己师父在祭天所要穿的;伴随着衣服碎片的是一片片殷红的鲜血。

  “师父!”小七大叫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的双手缓缓的捡起坑中的碎片。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小七流下了悲痛的眼泪。仰天大叫:“为什么!!!”

  小七的叫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惊雷,而后于齐迎来了三年来的第一次降雨。采薇随后也赶到了这里。面前的一切让采薇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变成了一具具尸体。采薇眼角落下一滴滴眼泪,但很快,眼泪便淹没在了雨水中,小七进门便看到了跪在门口的小七,采薇忍者心中的悲痛,跑过去看到小七手中沾着鲜血的衣服碎片,采薇认了出来,这便是一个月前自己亲自为城主准备的衣服,预备在祭祀当天穿的。

  采薇跪倒在小七的身边,雨水交织着自己心中的悲痛,化作一行行热泪落在地上。采薇紧紧的抱住身边的小七,小七也将采薇揽在自己怀中。

  “城主……”悲伤过度的采薇,刚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小七生怕采薇也出事,忍住自己悲伤之情,抱起采薇在内堂找了一间可以避雨的房间。

  等采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采薇醒来的时候没见到小七的踪迹,便连忙外出寻找,小七和采薇彼此都清楚,经此一劫,他们便成为了彼此唯一的亲人。

  采薇在离正堂不远的一处看到了小七的身影,刚刚醒来的采薇站在清晨的微风中,脸颊上几处凌乱的头发随风浮动,红红的眼眶也不知道晚上哭了多久;瘦弱的采薇与身后的残垣断壁一起,在微风更显出一丝凄凉。

  小七跪倒在一处坟前,墓碑上写着:恩师羊谷之墓。小七没有找到他师父的尸体,只能将羊谷的一片片衣物埋在这里,为他立了一块墓碑。

  采薇走近小七,跟着小七在墓前跪了下来。此时,谁都没有说话;此时,再多的话语也显得多余。

  整整一天,小七只是跪在墓前,滴水未进;采薇为小七准备了一点食物:“小七哥哥,你就吃点东西吧,你这样身体会垮掉的。”

  “采薇,你吃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采薇在此时有这难得的坚强,不仅自己忍着自己的眼泪,还要照顾小七;但是看着小七现在的样子,采薇不知道怎么办。她很想哭,但是采薇明白,自己不能哭。

  过了很久,很久,就连小七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在自己身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晕倒在坟前。等小七醒来的时候,身边采薇在仔细的照顾着他。

  小七看着采薇伸出双臂,嘴角露出了这几天难得的笑容,小七差不多都想通的,师父已经不在了,自己能做的唯有珍惜眼前的采薇,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采薇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抱住了小七,这时的采薇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小七哥哥。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采薇。”

  小七拍了拍采薇,安慰着采薇:“采薇,好了别哭了,我不会离开你。这几天你也累坏了,来哥哥怀中好好休息吧。”小七慢慢扶起采薇,擦干了采薇眼角溢出的泪光。小七看着采薇憔悴的面庞,想到自己作为哥哥没有照顾好她,而且还要采薇反过来照顾自己,小七心中也是一阵自责。

  采薇轻轻的趴到小七的怀中,哭了一会,哭累了便睡着了。想起来以前采薇也是这样躺在自己的怀中入睡,可是今后又将何去何从。

  之后的时间,小七将城中的尸体一具具的安葬了,几千具尸体在后山堆成了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坟地。此时的小七内心,唯一的念头就是——报仇;关于报仇的事,小七并没有告诉采薇。

  大火过后,整个于齐城变成了一片废墟,小七只能带着采薇离开这里,从此以后流浪江湖。临走之前小七来到羊谷坟前,向羊谷辞行。

  小七背着禁地之中的那把剑,开始了之后的流浪生活。采薇则愿意一直跟着小七,陪着他一起开心一起笑,一起悲伤一起哭。

  收拾好东西,小七和采薇看了几眼身后的断壁,离开了小七生活十八年的家乡。

  虽然离开了家,但是小七不知道自己之后去哪里,现在自己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七心想:于齐城,河西故土,今日一别,不知道以后还能否再回。

  小七想起之前,很多生活在河西的商人与中原地区来往很多,并且向他们讲了很多关于中原的事情。小七打算自己暂时去中原地区;首先,那边人数众多可以打听到很多有用的事情。其次繁华的中原地区也能给予采薇安稳的生活。

  月牙村

  傍晚时分,灯火微光,小七和采薇暂时借居在一处村庄。

  此地唤作月牙村,传说在里月牙村附近有一口泉水形似月牙,因此叫做月牙村。

  当天晚上,小七住在采薇对面的房间。

  过了一会,采薇和小七房间的灯都熄灭了,天地间只剩下一闪一闪的星光,趴在窗前的采薇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起来之前和小七在山崖上看星星的时光。

  采薇的眼睛又转向了对面的小七的房间,采薇在窗前抱膝而坐,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小七是否和自己一样睡不着。采薇想要过去敲开小七的门,但是却又担心打扰到小七休息。自己以前都是小七哥哥哄着自己睡的,今天自己一个人睡也不太习惯。采薇听到小七房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采薇想小七还没睡,便起身来到了小七的房前;采薇小心的敲了敲小七的房门。

  小七看着采薇,自己也没说什么,便让采薇进来了。小七问道:“采薇,是不是一个睡不习惯。”

  采薇点点头。小七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采薇小心翼翼的蹭过身子,坐在小七的身旁,靠着小七的肩膀,抱着自己的膝盖闭上了眼睛。

  很快,天亮了。

  月牙泉这样的小村庄,与城镇不同,宁静和美妙。

  天亮之际,小七便和村村长聊了起来。等采薇醒的时候,小七已经不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身上也盖着一层被子。

  采薇轻轻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走到门口,看到门外小七和村长聊得起劲,采薇心中也是一阵欣慰,眉间担忧的神色也逐渐散去。重新回到房间梳洗。

  小七向村长打听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村长并不知道小七他们来自哪里,于是向小七讲述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一件奇怪的事:

  这里本是东西商队的必经之处,原本一直很平静,但是从一个月前开始,一些中原人却莫名其妙的消失。后来那些中原人便不从这里过了,所以现在,我们村子也变得冷冷清清了。

  小七本以为村子所谓奇怪的事情和于齐有关,本以为月牙村和于齐离得近可以打听到什么,现在看来什么都打听不到。小七敷衍了一句:“这里风沙较多,或许是被流沙埋了吧”

  村长笑着摇摇头:“小伙子,我在这里生活了快一辈子,就没听过我们附近有什么流沙。”

  小七点点头,心想,反正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小七向村长提出,自己能不能跟着他们去中原的商队一起出发。

  小七表明了来意,村长好奇的问道:“两位是中原人?”

  小七摇摇头:“不是,我们同你们一样,也生活在河西,并未去过中原。”

  “哦,是这样,那你们去中原是有事?”村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算是吧。”小七答道。不过小七看着村长的样子,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村长告诉小七,三天后这里有一趟商队会通往长安,当时候跟着一起去就行了。

  小七连声谢过后,便送村长离开了。小七走到房间便看到了镜子前的采薇,采薇从镜子的影子中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小七。

  采薇回过头笑着说道:“小七哥哥,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小七看着眼前的采薇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两只手轻轻的掐着采薇的脸蛋:“你啊,总会逗我开心,来吧,我帮你洗了吧。”

  原来,采薇将自己的脸弄成了一只大花猫,搞得小七哭笑不得。

  采薇将脸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之后,小七想要采薇陪他出去走走。采薇听到后心中也是一阵欢喜,说道:“好啊,小七哥哥,只要你开心就好。”

  两人来到月牙村外,虽然现在在春季,但是现在的月牙村跟于齐附近的情况是一样的。周围尽是一片枯黄,

  不过不同的是,这里的情况比于齐好很多,这里还有着甘甜的井水可以饮用。村子外边有一片巨大的白杨林,虽说不是秋季,但是还是能见到时不时有几片枯黄的树叶落下,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

  小七和采薇走在树下,一阵风吹过,原本在风中摇曳的枯叶都一起飞落了下来,好像一群蝴蝶飞舞,飞下的落叶飘落在采薇兰色的衣裙上面。

  小七轻轻的取下采薇头顶的一片落叶,轻轻的拍拍采薇的头:“采薇,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采薇微微一笑:“有你照顾我就好了”

  看着采薇稚嫩的笑容,小七自言自语道:“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小七哥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三天后

  小七和采薇便跟着商队出发了,临走前村长对他们热情的送别,但是小七却看到这个村长笑容好似笑里藏刀。

  小七和采薇骑在同一只骆驼上,走在队伍的中间,但是长期在河西生活的小七越走越不对劲,这不是去中原的道路,走的完全是相反方向。小七加快速度见到了整个队伍的领头人;小七趁机向领头人问了两句。

  整个商队的领头人大约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上总是挂着一幅慈祥的面孔。

  “大哥,你好,你贵姓?”小七一脸笑意的问道。

  “你叫我莫及就好。”领头人也是一脸笑意的回答。

  “莫大哥,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这好像不是走中原的道路?”

  “小伙子,我们商队虽说要去中原,但是我们商人沿途要经过城镇交易啊,所以,多绕点路也没什么。”

  听到莫及的解释,小七觉得这么说似乎也说的过去。便没再多想。

  西边的太阳逐渐落入地平线,塞外美丽的晚霞映照在小七的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看到小七脸上渐渐面露喜色,采薇想自己的小七哥哥很快就能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在远处太阳的余晖照耀下,一座巨大的古城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莫及告诉众人,这里就是今晚要休息的地方。其实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累了。

  小七看着眼前的这座古城,心中浮现出一丝丝忧虑。总感觉前面的这座城有问题。但是,小七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有时候事实就是和自己的知觉相符。

  接近古城的时候,队伍中其他人逐渐放慢了脚步,小七很快就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等进入古城,小七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商队已经掉队了。采薇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的队伍已经不见了踪迹。

  采薇拍了拍小七:“小七哥哥,他们去哪了?”

  小七这才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连忙回头加快速度想要追上去。可是小七无论有多快,依旧是在城中打转,出城的方向走着走着就原回到了城中。他们两人出不去了。

  看到小七一脸慌乱的样子,采薇有些害怕,两只手不自觉的抓紧小七的衣袖。小七慢慢的停了下来,他现在明白了,这群人就是将自己引到这里,但是小七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奈之下,小七只能往古城深处走去。

  西兰古城

  走进城中央广场,哪里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有两个字:西兰,小七想,这里应该就叫西兰

  趁着落日的一点余晖,小七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屋舍,完全是一片残破的景象,一阵风吹过,横在断壁之上的一根木棍掉落下来;街道两边较为完整的屋舍也在微风中摇摇欲坠;房屋前的枯木在夕阳下更加显的凄凉。

  “这里好像很久都没人住了。”采薇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七在街道上寻找,试图找一间完整的房间能够让他们度过今晚;塞外晚上的气温很低,需要赶快找一个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