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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的“许戈”让她睁开了眼睛.
厉列侬站在床前,他正微微弯着腰,室内的灯已如数被点亮,她这一觉睡得可真长。
被动的在厉列侬催促下洗脸刷牙,被动跟着他坐在餐桌位置上,被动的把她那份晚餐吃完。
手垂落在膝盖上,抬起头,许戈发现厉列侬的那份晚餐丝毫没有动过。
怎么了她问他,没有应答尤他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他在观察她,许戈微微敛起眉头时他这才移开目光。
朝着她笑了笑,手往着水杯。
小会时间过去,许戈发现一切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厉列侬没和往常一样水是留在最后一个环节。
他是先喝完水后再去动主菜,而且那水杯也没有和往常一样一寸都没有偏移的放回原来的地方。
这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厉列侬身上的机率微乎极微。
是不是在她午休时出了重大的事情才让那微乎极微的机率发生在他身上?
许戈模糊的想着。
刀叉掉落在了地上,回过神来许戈对上了厉列侬的眼睛,看清楚刀叉掉落在地上的位置,许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要做什么?”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去给你拿新的……”
“坐下!”
“可……”许戈指了指厉列侬还没吃完一半的晚餐。
这次1942领导人把不高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许戈坐回到座位上,对于还剩下半份的晚餐厉列侬给出了如是解释“我没胃口。”
许戈点了点头,心里又开始模糊的想开:也许真的是发生特别棘手的事情,晚餐只吃完一半这样的事情在厉列侬身上还真的没有发生过。
浴室门被打开时许戈正在刷牙,厉列侬停在她的身后,他手直接横过她肩膀从杯子里拿走了他的牙刷。
逐渐的,刷牙的动作慢了下来,透过镜子许戈去看背后的人。
她身高勉强只能站在厉列侬肩窝那一块,投映在镜子里的她整个身体都陷入他怀抱里,镜子里的两个人刷牙的频率差不多,她快他就跟着快,她慢下来他也跟着慢下来。
她把牙刷放回杯子里,他的牙刷紧随其后,在他把牙刷放回杯子时她看到他手腕上的疤痕,当她想再仔细看时他缩回了他的手,手腕上的疤痕被衣袖遮挡得结结实实的。
年轻男女们手腕上疤痕总是会让人们浮想联翩。
站在那里发呆着,许戈最直接的反应是那道疤痕是阿特自己弄的,不然以他的身手……回过头去。
厉列侬靠在浴室墙上安静的瞅着她,在他把手伸向她时她乖乖把手放到他手掌里。
浴室连接着厨房,那两位正在收拾餐桌的是1942的女成员,看到那两位女成员时许戈第一时间就想挣脱厉列侬的手。
厉列侬最讨厌在她在公众场合上秀恩爱许戈是知道的,非正式场合上,许戈偶尔会在众多女员面前软软的靠在厉列侬身上。
一次、两次、第三次,厉列侬和她说“那枚戒指还不足以让你昭告天下么?”
厉列侬从来都只有在极度不满的状况下才会和她说出类似那样的重话,于是许戈懂了,把握好分寸、适可而止也是她保住1942领导人未婚妻的头衔要素之一。
许戈没能成功挣脱厉列侬的手,反而手被他握得更紧了,无可奈何的任凭着他,在心里低叹着,阿特他这是怎么了?
约八点时间,又有陌生的面孔进来,他把几份文件交到厉列侬手上,一般这类的事情都是金沅在做。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金沅现在不在墨西哥。”厉列侬给出了如是回答。
许戈点头,厉列侬又说了一句“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许戈再点头。
现在,摆在厉列侬办公桌上的咖啡已经不再冒热气了,那是许戈应厉列侬的要求给他泡的咖啡。
可他俨然已经把它给忘了。
“阿特。”站在一边看着逐渐冷却的咖啡,许戈忍不住出声。
抬起头来,厉列侬似乎才想起她以及那杯咖啡,手背触了触咖啡杯子,说了一句“我忘了。”
叹了一口气,许戈从厉列侬手中拿走了咖啡:“我给你换一杯。”
第二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他面前,这次厉列侬没有把它忘记,空了的咖啡放回托盘上。
手搁在书房的门把上,转过头去问叫住她的人“怎么了?”
灯光不是很明亮,而她距离他有点远,他的脸半隐在阴影里头,看不清楚表情,从他刚刚叫她的声音可以嗅到隐隐约约的情绪不对,听着有点冲。
片刻,他淡淡的说“没什么,早点休息。”
许戈打开房间门。
房间门刚刚关上,许戈就听到来自于书房里的类似于文件,装饰物掉落在地上的声响,再次想打开房间门的手生生收住。
现在的她有点像从沉睡经年中醒来的病患,也只不过是一觉的时间,这个世界已经翻天覆地,周遭的人和事物都让她如此的束手无策。
等到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许戈伸手打开床头灯。
那从背后紧紧环住自己腰的的手白皙修长,稍微把他睡衣衣袖一扯,许戈就看到他手腕上细长疤痕。
细细看着,其实只需要几眼许戈就知道那道疤痕出自于谁,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她怎么也无法把那样的傻事情和厉列侬联系在一起。
关掉灯,窗外夜色深沉,闭上眼睛,让混乱的思绪往着那方夜色聚笼。
迷迷糊糊中,有她热爱的声音在叫着她“许戈”不大乐意应答着“嗯”“许戈”“嗯”。
“许戈。”
阿特太讨厌了,干嘛在这个时候老是叫她,她困得厉害。
闭着嘴不去理会,近在耳畔的声音骤然慌张了起来“许戈?”伴随着这个声音的还有那框固自己腰的手,那手来到她的脸上摸索着,力道很大,手指都戳到她眼睛了。
哭丧着声音:阿特。
那只手这才重新回到她腰间,用的力道更大,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大大呼出一口气,许戈睁开眼睛。
侧耳去听,很安静很安静,来自于她背后的呼吸声伴随着钟表声在午夜滴答滴答的,一时之间让她分不清那叫着她的声音是来自于现实还是梦幻。
第四天,许戈醒来时没看到那双紧紧圈住她腰间的手,目光在自己腰间位置逗留了几秒,脚步声朝着这里来时迅速闭上。
闭上的眼睛在他叫她时缓缓睁开,厉列侬正微微弯下腰注视着她,他低着声音“我做完身体复查后回出去一会,你好好的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许戈点头。
“记得吃早餐。”
再点头。
以前厉列侬偶尔也会和许戈说出类似这样的话,有时候是出自愧疚,有时候是应付式的,他在说那些话时语气总是很干硬。
今天厉列侬叮嘱她记得吃早餐说得比以前来得自然许多。
顿了顿,厉列侬又说;“你手机里除了梅姨的号,还有另外一个号码,你可以通过那个号码直接联系到我。”
厉列侬话里的信息让许戈心里疑惑,她不知道厉列侬口中说的直接联系到我代表的什么?
1942领导人严禁使用私人手机。
许戈曾经偷偷塞给厉列侬一支黑莓手机,它可是许戈费尽心思才弄到的,虽然没有多炫但有超级防护系统,和美国国务卿同款,据说美总统私底下也用这一款。
但她费尽心思拿到的手机被厉列侬轻描淡写的“你也知道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去遵守。”
她没想让他打破那些,1942领导人也有他的假期,圣诞节新年都是他们的自由时间,在假期期间他们的行为不受约束,他们可以根据他们的判断能力使用手机。
那时还没等许戈开口厉列侬声音就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许戈,我以后不想再看到类似这样的事情。”
当时气得许戈把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手机扔倒了垃圾桶去。
疑惑间厉列侬的声音又低了些许:“手机是一位俄国人的赠品,除了能通话没别的功能,那是专门提供给一些特殊人士使用,它连拨打电话的功能也没有。”
厉列侬现在大约是想表达:我没有打破1942的规则。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的状态等同在度假,我觉得度假……”
说到这里厉列侬好像觉得话有点多余了,没再说下去,站直身体:“我走了。”
许戈再次点头,站在床前的人眉头微微敛了起来,说了一句“你快要变成一只啄木鸟了。”
于是,许戈回了一句“小心点。”
走了几步,厉列侬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那手机不是我的。”
这下,许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让停下脚步的人再次敛起眉头。
阿特老是喜欢在她面前敛眉,殊不知,他微微敛眉的时刻也是她为他着迷的时刻,着迷到在他用敛眉表达他的不高兴时她总是傻傻的笑着。
这恰恰也是他讨厌她的时刻之一,五金店老板的小女儿和那些很容易就被有着漂亮脸蛋男孩迷住的姑娘没什么两样,肤浅而没有内涵。
而且,还没心没肺的。
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全部收起,那张脸就近在眼前。
手指小心翼翼去触碰她眼角,低低叹息:“我很久没有见到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像现在这样笑了。”
在叹息中他那张脸距离她越来越近,他的手掌从她脸颊和枕头之间穿过,“阿……”她想提醒他现在她还没有刷牙。
可剩余的话让他如数吞噬。
摸着被吮得发麻的嘴唇许戈从床上起来,这个早上她极度的心不在焉,不然怎么会被忽然出现的那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这里空间不是很大,那两位身材高挑的女人一左一右站在连接着房间和客厅拱形的门看起来很突兀。
不用猜,那肯定是1942的成员,只是,她们干嘛出现在这里?
细细看的话那两个女人很脸熟的模样,特别是左边站的那位。
许戈个头不是很高,面对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两个女人心里吃味又羡慕,挺直脊梁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问左边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高云双。”声音和她形象一样干脆利索,连名字都有高字。
许戈在心里把高云双这个名字回想了一下,她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名字都没听过更何谈认识。
高个女人很会察言观色:“我是近卫队队员,您曾经去过几次训练场。”
应该是这样,她和梅姨去过几次近卫队训练场,曾经和那些女队员同一块场地训练过多次。
“她叫陈丹妮。”高云双指着另外的高个女人。
陈丹妮看着比高云双年纪小一点,只是……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许戈怎么看这两个女人浑身都传达着那样的讯息:我会用生命捍卫您的财产和人身安全。
陈丹妮和高云双选择对她的话视而不听。
从小在1942长大的每位成员在他们工作时间都是严谨且一板一眼的,这两位一看就是从小在那里长大。
可被四只眼睛这样盯着感觉奇怪极了,即使她们没在看她许戈也觉得她们在看她,更多时候许戈习惯了独来独往。
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早上因为那两个高个女人的出现让许戈觉得心里烦躁。
吃完早餐许戈拿出手机,手机里除了梅姨的电话号就是厉列侬的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在许戈说了一大堆话后,电话彼端的人给予了她沉默的应答,厉列侬的沉默代表着的是“没得谈!”
艹!
“厉列侬!”许戈加重说话语气。
电话那端的人终于开口了:“金沅带来的消息你也听到了。”
厉列侬的话让许戈哭笑不得:“你好像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觉得我是那种笨到去撞枪口的人吗?即使是万一真撞到枪口上去了我也有我的办法。”
“你如果不喜欢见到她们的话我可以让她们到外面去。”
说了等于没说,拉长着声音:阿特……
“许戈,现在是2015年。”厉列侬沉着声音。
抚了抚额头,许戈总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看着两位面无表情的高个女人,许戈索性把以前的伎俩用上:“阿特,你也知道的,我现在情绪不稳定,她们两个个子比我高,你也知道的,我讨厌那些比我好的,阿特,我现在很烦,不,应该说是不安……”
挂断电话,让许戈比较高兴的是这次她没费多少的唇舌就让厉列侬妥协了。
以前起码得花半个小时时间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她打赌刚刚那通电话连五分钟都没有。
支开那两个人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许戈想到外面去走走。
当然她是不会离开这个医院的,她就想外界的环境也许可以帮她更好的梳理情绪,是应该正视她现在所面临的种种问题了。
周遭很安静,从若干几个低着头和她擦肩而过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现在的氛围更趋向于外界重兵把守所营造出来的安静。
被走廊包围着的方形露天场地上,有几位医护人员正在晾晒他们的工作服,墨西哥最近一直都是阴天,好不容易出来了太阳。
其中一位说的话让许戈停下脚步。
那位正在低声问她同伴有没有看到她的工作服,她说一眨眼间她刚刚晒干的工作服就没有了。
回过神来,许戈就往回跑。
就在几分钟前,她刚刚和一名低着头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
高个,遮挡住额头的刘海,手放在白色工作服的衣兜里,在笔直的走廊上和她擦肩而过。
因为光顾着想事情,她没去看那位工作人员脸上有没有戴眼镜。
经过那个转角,腿就开始跑开,再跑过一个转角,另外一个笔直的长廊上,她看到那个高大的背影。
背影熟悉。
站停在那里,冲着那个背影喊:方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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