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你就算死了,你那相公也不一定会有多悲痛。”看着邱青已经停止抽搐的身体和渐渐涣散的眸子张钰叹息道。
秦良玉蹲下身体,轻轻的把邱青并未闭眼的眼睛慢慢合上:“死对她也算是解脱了,她也是个可怜人。而且早死晚死对她来说区别不大,勾结巨匪肯定是要斩立决的,这好歹也算是留了全尸了。”
王会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张钰的肩膀道:“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用介怀。只可惜她死也没肯说出那假纪文卿的身份和躲藏地点。”
张钰呼出胸中的浊气,苦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赵立说道:“那不是还有一个吗,也许也能问出些什么。”
王会转头看向赵立斥道:“赵县尉,到此刻你还准备冥顽不灵,拒不认罪吗?来人,将他绑了,顺便也上下检查一下。别让这厮也死了!”
还没等众捕快护卫上前,赵立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人,太子殿下。下官真的冤枉啊,下官真的没有与那假纪文卿和邱青勾连啊。”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犹自狡辩。你要没和那假纪文卿勾结为何为他作伪,混淆视听?”因为邱青被张钰成功抓出来的原因,王会深信张钰的判断,对赵立的喊冤也丝毫没有理会。
“算了,王大人。犯罪者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罪的,他们都有侥幸心理,妄图凭着那一丝可能性逃脱。”张钰在一边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丑态百出的赵立鄙夷的说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给你。”
赵立一证,表情慌乱的看着张钰道:“你胡说,哪来什么证据?你有证据也是诬陷!王大人,两位殿下千万别信他啊。”
张钰也不理他,转过身对王会说道:“王大人,这个案子里有个关键你们应该不会忘了。”
“你说。”
“就是那一百多万贯的财资和几百颗人头。你们要知道那些东西可不是小数目,想不引人注意的转移或者窝藏可没那么容易。而且你们想想那假纪文卿要不是为了这些财资,何必弄的这么复杂的装死呢?”
王会一愣,他本以为张钰能帮他找出凶手就是万幸了,想不到连丢失的物资也有眉目。王会看着张钰狂喜道:“莫非张公子知道那些财资在那里?”这老家伙,有便宜就喊公子,刚才都是直呼其名的。
张钰也顾不得继续鄙视王会,接着说道:“基本能确定,而且这些财资的转移光靠假纪文卿这个县丞可做不到。只有伙同负责押运财资的县尉赵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张钰边说边走,来到鱼俱罗身边拍了拍身材高大的鱼俱罗臂膀:“鱼老哥,又要麻烦你了。昨日我在库房里敲敲打打可不是装样子的,看到那堵墙没有?如果没猜错,所有的物资就在那堵墙后面。能弄塌它不?”
鱼俱罗咧嘴一笑,也没搭话。起身就向目标冲去,到离墙五六尺左右忽然拔地而起,鱼俱罗那极为高大雄壮的身体似乎一点没有影响他身手的灵活。一个转身,一个扭胯,鱼俱罗右腿猛然在空中向墙上踏去。“轰~”的一声巨响,鱼俱罗的右腿如同小一号的攻城槌一般轰塌了大半个墙面,砖石蹦碎。接着那灰尘随着垮塌的砖石落下而如烟雾般弥散开来。让远离的众人都快睁不开眼睛。
片刻后,看着掸了掸灰尘,向众人走来的鱼俱罗,除了张钰等人,其他人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哪是人类啊,分明是人性巨兽呀。难怪区区几个人就能灭那三把刀群贼,一直就不太敢相信,感情不是吹牛呀。就连太子隋弘的眼里都发出热切的光芒:“鱼壮士果然是少有的雄壮猛士。孤想保举你进羽林卫,你可愿意?”
张钰一旁听了意外的看了看隋弘。你挖小爷墙脚就不能避开点我嘛。切,你这当面挖墙角难道是你君子之风的体现?
鱼俱罗看看隋弘爽朗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高眼厚爱。这墙面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结实。大威朝猛将如云,不缺某家这么一个粗人,如果鱼某年轻那会可能会答应,但现在还是愿意跟着东家过些平淡生活,望殿下恕罪。”
见鱼俱罗拒绝的很干脆,隋弘也不着恼,反正他知道这鱼俱罗是张钰的随从。只要不得罪了张钰以后有的是机会将此猛将收入囊下,而且他还想连张钰一块招募呢。“唉~鱼壮士哪里话。虽然有些可惜,但你若不愿,孤岂会强人所难。再说你不愿舍弃旧主也说明你是那忠贞之士!”说完又向张钰拱了拱手,“张公子见谅,孤实在是见猎心喜。”
张钰耸了耸肩没搭话,小爷也是有脾气的人好吧,挖我的人,我晾你一会。见那灰尘还未散去,张钰也不急着上前,他可不想跟着吃灰。于是站在原地一边耐心的等着,一边说道:“昨日我来后就假设了这是一起内外勾结,上下串通的案子。毕竟对付我们几个是搂草打兔子,顺便而已,原先的目的可是这些财资。大家想想不是为了这些钱,假纪文卿和邱青何必费尽心思弄个黑棺假死呢?他假纪文卿要冒着风险把自己关在库房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了,那赵立是负责押运财资的人,那假纪文卿是负责库房盘点之人。他们只需要做点手脚在这光线黑暗不明的库房内建一堵不算结实的墙壁就能利用人们灯下黑的误区藏匿这些财资。”鲁肃此时也推理出了前因后果,其实要不是一开始被带歪了,以他们这些历史上有名的高智商是不可能想不出来关键的。“而负责押运的赵立就是关键人物,只有他才能帮助假纪文卿在那众多未整理的财物中藏些砖石之类的建筑材料。”
“嘿嘿,子敬说的不错。虽然一堵墙仅仅靠一个人建起来是有些够呛,但这里胜在光线昏暗,建一堵不是很结实,不是很平整的墙面也不是绝对不能完成的,只要大体过的去,不让人轻易发现就行了。所以不得不佩服那假纪文卿,能一个人默默完成了这个戏法。”张钰对鲁肃拍了拍手笑道。“此刻,赵县尉你还有何话可说?我现在只想知道那假纪文卿到底是谁?现在在哪里?”
瘫软在地的赵立早已抖如筛糠,汗水湿透了衣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了片刻,赵立嘴里才抖抖索索的嘟囔着:“饶命。。。饶命啊。我也不知道那纪文卿是假的啊,我。。。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只是和山贼勾结了而已。他现在在哪我。。。我实在是不清楚啊。太子殿下饶命,吴王殿下饶命,王大人饶命啊。。。。。。”
唉~现在才知道害怕不嫌晚了一点吗?张钰摇摇头,向王会说道:“不知道就算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王大人,不负所托。人我帮你抓到了,物我帮你也找到了。这里也没我的事了,小民告辞了。”没等王会回话有接着转头向隋弘说道:“殿下莫怪,小民也不知殿下身份尊贵,前日和殿下多有妄言还请殿下恕罪。”
“哪里。不知者无罪。况且孤也是诚心与你相交,否则不会隐瞒身份。”隋弘脸色不是太好。虽然案字破了,但他真心不希望难得不以身份而论交的一好友就此生分了。
张钰精的跟猴似的,看了看隋弘的脸色就知道他想什么。嘿嘿一笑。“殿下莫要担心,我承若你去我客栈大吃大喝依然有效。不用丧着个脸,吃完记得付钱就行。哈哈哈。。。”
说完也不等隋弘回答,便招呼了鱼俱罗,鲁肃,秦良玉三人飘然而去。
“我是注定成为名侦探的男人!挖卡卡卡卡~~”渐渐走远的张钰等人,依然传出了笑声。
名侦探是什么鬼?隋弘看着远去的几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