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本小姐要休夫 第207章 楚如雨23
作者:秦王汉武的小说      更新:2018-11-28

  济兰看着红衣人道:“白家曾与大悲岭千手观音端木痴有交情,白爷也曾受过端木前辈的指点,收为门外弟子,世人都道端木前辈剑法高绝,流云夺天下无双,却不知他也善暗器,阁下的手法与其相似,莫非二位与端木前辈相识?”

  两个道士见济兰道破来路脸上具是一惊,红衣人道:“你倒有见识,不过我们和端木痴早就断了交情,你若想用他来说退我们那可是不成的。另外,我们使得不是流云夺,是叫飞星传恨。我叫易晓天,他是我弟弟易晓霜,今日找你便是领教来的,听说你的近身功夫了得,能把我师侄打成这样,能让白家老二重伤,我倒有有兴趣的很呢。”

  易晓霜瞪了易晓天一眼道:“废话少说。喂,你应不应战?”

  济兰已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对找上门的挑战他并不陌生,几乎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今日遇到高手,他其实也心痒的很,于是目光炯炯道:“甚好,我也有意向两位讨教,只是,此处不方便,改在教场如何?”

  “不行!就在此处!”白少飞突然大声道,说着他挥手便让随从去清场。吃饭的客人们见要打起来,不等驱散便都自觉的结账走人了,揽月楼的掌柜早就得了信儿上了楼来,见有插嘴的份儿了,他忙不迭凑上来对白少飞道:

  “白大爷,您这样不是让我的做不成生意吗?你们要打,这江宁府能打的地方多了去了,别在小店啊,每月该交的我可都没少过,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

  不等他说完,白少飞不耐的打断他,扔过去一摞子银票道:“这些够不够?这是陪你今日的损失,快给我滚到一边去!”掌柜没动,只陪笑道:

  “白爷,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您让人在这里打,我这揽月楼岂不是做不成酒楼改成教场了,这名声传出去日后少不得麻烦。何况这里的布置都是请名家来做的,打烂了,再找他们这不是又得费时日,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白少飞眯着眼看着那掌柜,突地一个大耳瓜子就抽了上去,“给你钱就算不错了!妈了个巴子,你以为老子愿意在你这里啊,还不是……”他硬生生咽下了剩下的话,让人把掌柜拖了下去,随后又死死瞪着济兰道:

  “场子清完了,琅济兰,来吧!”

  济兰微怔,没想到白少飞会这么急不可耐,就是为了想给弟弟报仇,让自己当众出丑吗?要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带着妹妹太过危险了点,他正想说会误伤人还是改到教场正经来过为好,就听从晕血中缓过来的戴诺忽然跳起喝道: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凭什么说打就打?还没问过小爷同不同意呢!白爷,谁不知道白少卿是个什么腌东西,他的狗嘴里能有什么好话!济兰不打他打谁?!现下你这是想干什么?自己打不过还叫来什么帮手,你恶不恶心,丢不丢人啊!就你这样的还自称什么大家公子,难怪娶一个媳妇死一个,还生不出儿子,我看就现世报应!”

  戴诺说的白少飞脸上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他捏紧了拳头,咬牙道:“戴诺,你若不姓戴,老子今日一定杀了你!”

  “呵呵,我早就看这个小子不顺眼了,一双眼睛贼忒兮兮的,甚是讨厌!你不敢杀,要不要我动手?”易晓天对着戴诺轻笑道。

  戴诺不怕白少飞却很是怕易晓天的暗器,他吓得一摸脖子往后退了一步道:“长的像个姑娘,怎么这么凶?”

  “你说什么?!”见对方双眉倒竖,戴诺忙躲在了楚如雨身后,见她惊异的看自己,脸一红又挺起了胸脯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易晓天冷笑道:“好小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待我收拾了他再来好好招待你!”

  “我看你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我就不信你能打得过济兰,哼哼。”

  这二人在这里斗嘴,琅济兰心里正暗做打算。他哪里看不出来今日之事透着蹊跷,白少卿真的重伤了吗?白少飞显然是故意来找事的,是白家还是旁人指使的呢?他看了眼曹,男孩儿正在嘱咐随从,曹虽小但做事一向稳重,对他济兰很放心。他回头看了眼楚如雨,妹妹的脸上看不出害怕,也不知是强作镇定还是吓的呆了,正想着,却见她对着自己做了口型,说:别担心我。

  不知为何济兰有点想笑,其实心里的纠结在一间铺子释怀了大半,在揽月楼里更是想通了,再见她这天真的模样便生出了暖意。济兰心里渐定,回首淡笑道:

  “白爷,就如你所愿。”

  说完他穿过那群人向戏台走去,走过那位始终沉默的老者时,少年隐隐感到了压力。这算是打架打出的经验了,不觉停下脚步看了眼那人一眼,那老者也看了济兰一眼又合上了眼。济兰暗自诧异,白家怎有面子请来这样的人?他心里警觉起来,有了防备便更加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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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台上早没有了人,济兰走上台去,转身对易晓天做了个请的姿势。红衣美人笑吟吟的对自家兄弟道:“真是爽快人,极对我的眼,都不想下狠手了,怎么办?”易晓霜冷哼一声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罢直接纵身掠起,脚尖点着桌子,如大鸟般飞到了戏台上。易晓天嘟哝道:“性急鬼!”说着又瞪了一眼戴诺,冷哼一声亦纵身来到戏台。

  揽月楼的掌柜被人叉到一边,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他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这酒楼要是出了岔子他全家就完了!虽然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可他一咬牙还是准备去劝说,正走了两步忽见跑堂的熘边儿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他听完大惊向其中一个雅间看去,脸上显出了欣喜之意,老掌柜心里一松,便一个劲儿的擦起了汗。这一幕并没有人注意到,除了跟随白少飞来的老者,他此时也向雅间那边看去。他摩挲着拐杖,一双眼皮耷拉的小眼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

  事件起初楚如雨很是亢奋,这可是活生生的江湖戏!在打黑除恶做的很好的文明世界哪里会见得到?头次遇到能不兴奋吗?说不欢乐那是骗人的!也有点小自责,为什么自己的神经会这么大条呢?只是……真的没问题吗?

  从易家兄弟一出现她就觉得眼熟,在哪里见过呢?楚如雨一直在想,想到那上面开了打。居然是二打一!居然玩的是暗器!见哥哥吃亏,她心里一急,顾不得什么便高声喊道:

  “怎么两个打一个!你们不讲江湖规矩!”

  突然的高喝让众人都回头去看她,勐然被这么多凌厉的眼神注视,楚如雨不觉有点害怕,人瑟缩了一下,一旁的戴诺攥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安慰,她感激的对他点了点头,双眼毫不退缩的瞪了回去!

  此时台上打的正酣,弹珠乱飞,击打在墙上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消多时好好的一个戏台就千疮百孔了!琅济兰或徒手去接或左躲右闪,他身子甚是柔软,有时竟折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躲避的姿势优美从容的不像比斗倒像是在跳舞。

  台上的易晓天偷袭未遂,一击不中后速速向后掠去,得了空他瞥了楚如雨一眼,早就看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了,看他的样子和琅济兰长得有几分相像,不是兄弟就是亲戚,年纪不大胆量到不小,他翘了翘嘴角道:

  “我们兄弟打几个都是两人上。小子,你若不服气也可以上来帮他。”说完还招了招手。易晓霜被济兰强攻着后退了几步,恼怒道:

  “你在做什么?!”

  易晓天嘿嘿一笑一个翻身从梁上跳下来,和弟弟并排站在一起。他歪着头打量着济兰道:“你的擒拿手师从少楚?”济兰也不作答,突然脚步疾走,速度之快让那二人防不胜防,只得分开各自向他攻击。他们自诩轻功甚好,没想到这少年的轻功也高明的紧,三人以快打快竟如陀螺般在台上飞速旋转,六掌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贴身作战暗器自是发不出来,易晓霜打的不趁手心中发急,而易晓天边打边问:

  “王子矫是你什么人?”

  济兰干脆的答道:“不认识!”

  “你又如何会的青云出岫?你是飞天神猫的徒弟?”

  “不是!”

  兄弟俩眼神一对,收手后跳出战斗圈外。易晓天这回没有笑了,他冷声道:“你学的倒杂的很,是不想让人看出你的师承吗?可惜,内力骗不了人,少楚何时出了你这个俗家弟子了?”

  “少楚弟子?”济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扬眉道:“我没那个荣幸。你们,还打吗?”

  难得遇到强敌,琅济兰正打在兴头上,一双眸子黑亮亮的透着亢奋,雪白的脸也因热血沸腾染上了红晕。原本温文的少年像是换了个人似地,强烈的斗气竟给他添了份狂意。双生子互视一眼,他们从来都是心有灵犀,方才交了手已然觉得琅济兰身手不可小觑,再万一得罪了他的师门怎么办?易晓天有点后悔接了这个活儿,可撒手是不能了,他微叹一声道:

  “琅济兰,得罪了。”说完便抽出了身后的长剑,剑尖指着少年道:“今日,无论如何得给你个教训。”

  济兰毫不畏惧,他做了个起势,稳稳站住等着攻击,易家兄弟的双剑编织成一片带杀气的网向他笼罩过来。

  楚如雨攥紧了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台上看,她的心像擂鼓般狂跳着,居然用兵器了!似乎是朝不好的方向去了,这不是比武吗?比武不是点到为止的吗?现在他们到底想干嘛?!忽听曹道:“莫急,济兰兄的武艺只怕在他们之上,不会有事的。”

  “啊?!真的?”楚如雨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曹道:“先松开老戴的手。”

  楚如雨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使劲握着戴诺的手,后者已经在呲牙咧嘴了,见她看自己又很快做出了个笑脸。楚如雨脸一红忙松开手,“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有点恼羞成怒的白了这个傻小子一眼,转过脸来问曹道:“哥哥占上风?我怎么没看出来?”

  “其实论武艺,我也不是很懂。”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只是,你看那两个人头上都见汗了,济兰兄却没事,看上去还游刃有余的,所以我说济兰兄是占上风的。”

  楚如雨略感安慰的点点头,又看了会儿,她实在看不出个孰高孰低,想起好好的一场外出游玩变成了这样,她不禁憎恶的看了眼白少飞道:

  “这人到底是谁?以大欺小好不要脸!白少卿又是怎么回事?”

  曹道:“金陵白家是做车马生意的,也开有镖局,接的都是大买卖,振威镖局在江南一带也是数得上的。这白少飞就是现任白家的家主,白家势起也不过两代,据说白少飞的父亲白勇以前是做刀口舔血的买卖的,得了不义之财才发了家,具体如何没人知晓。我只知他们确实和江湖人有往来,还供奉了几位武楚中人,大约是为了押镖方便。那个白少卿,”曹说着摇摇头:“白少飞为人暴躁,又爱名利,别看他长的壮性子粗疏,其实很会结交官家,不论怎样这人还算把白家打理的不错,可他这个兄弟却玩劣之极,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无不涉及,仗着自己会武艺有钱有势惯会欺辱他人的。”

  戴诺啐道:“那厮真是白张了一副好皮相了,肚里全是坏水!两年前他就和济兰交恶了,似乎是他当街鞭打一个要饭的,济兰看不过便出手相救了,以后,他们俩只要见面几乎没有不动手的。说来也怪,明明打不过还老要挑衅,也是济兰总讲什么道义,出手都是点到为止罢了,要不然几个白少卿都不够死的!所以我才不信他被济兰打成重伤了,一定别有隐情!没想到这次白老大亲自出手了,竟然还叫来了帮手!无耻啊无耻!呀!!小心!!”

  楚如雨被戴诺的惊唿吓了一大跳,转首去看,直惊得她脑袋嗡的一声,惨白了脸色,易晓霜的长剑贯穿了济兰的腹部!她脑中一片空白,惨唿一声:“哥!!”便什么也不顾的向台上冲过去,曹伸手去拉也没拉住,就看琅家大小姐脚下打绊磕磕撞撞的跑了,急的他也往前去拦人,也就是这几瞬的时间,台上的济兰和易晓霜如雕塑般胶着矗立着,少年的脸色惨白,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而后者脸上则满是疑惑。易晓天从旁攻过来,这是他的全力一击,剑快若疾风的刺向济兰的左肋,唿吸间却见济兰向侧偏了偏,带动着易晓霜也偏了偏,于是易晓霜的背便大露在剑下,也不知为何他竟然不动。易晓天大惊,硬生生的将剑撤了回去,他一口真气突然逆转便从空中跌落下来,易晓霜见兄长吐血急的大喊:“哥!”,他提气大喝“撤!”,手一松,剑也不要了,人蹬蹬向后退了几步,绊倒在兄弟的身旁。

  “你怎么样?”

  “无妨。”易晓天也不看弟弟,直瞪瞪的盯着那剑,只见济兰左手一伸拿住剑柄,剑光一闪,剑尖已指向兄弟二人。再听“铮”的一声,银光划过剑直插到易晓霜身边,剑没入地半尺有余。这时台下的人才看清原来济兰并没有被刺中,而是用右臂夹缠住了剑身藏到腋下,一道血从济兰的胳膊上蜿蜒滑下,滴落在地,少年清冷冷的道:

  “你们都硬断了真气受了内伤,可还能与我一战?”

  易晓霜怒道:“你没受伤!你骗我!好卑鄙!”

  济兰拭去唇边的血迹道:“兵不厌诈。我体力有限,与二位只能速战速决。”

  易晓霜还待说什么,他的兄长抬手制止道:“是我们输了,只是,”他起身向济兰道:“这一招和你先前所用大不相同,就如小人和君子之别,并不相称,没想到少楚弟子竟也会用这样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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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高手

  济兰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却听台下有人骂道:“放屁放屁!什么小人和君子,你们就称的上君子了吗?二打一不说,还用剑对付赤手空拳之人,输了就在这里放屁,臭死了!!输了就是输了,别找借口!技不如人,赶紧的回家别在这里丢先人了!”

  骂人的自是戴诺,大惊大喜之后的他又开始口无遮拦,他插着腰单手指着易家兄弟的模样还真是相当彪悍的。济兰有点尴尬的看着好友,见妹妹想上来忙对她摇头,楚如雨只得含泪站在原地。

  输了的那两位的脸色自然都不好看,易晓天默然半晌方到:“若是流云夺定会胜的。”济兰见他神情沮丧,想了想道:

  “飞星传恨招式过于华而不实,若能精简到一半便可与流云夺一较高下了,从来繁易简难,走新路子更难,你能做到这样已然很不错了。在下不过取巧胜了而已,况且你们输的也不冤,在下曾见过有人使过流云夺,二位的招式虽是自创多少也受了它的影响,故此是我得了先机在前的。”

  易晓天定定的看着胜了自己的少年,他此时就像收了翅的鹰,又变回了温文少年的模样,双眼坦荡,没有半点的骄傲。他长叹一声又俏皮一笑道:

  “罢了。输就输了!又不是没输过,虽然输给你这么个小孩儿的确不甘心的很啊!对了,你见过谁使流云夺?端木吗?你们认识?”济兰一时语塞,他支吾着不知怎么说,易晓天本要问清楚的,可又想到早和师兄翻了脸,他的事自己可不想多管,于是也不再问,只深深看了济兰一眼:“你很好,后会有期!”说完便拔出剑和弟弟跳下了台。

  易家兄弟二人走到白少飞面前,易晓天抱拳道:“白师侄,我们学艺不精有负重托,不敢再留在府上,供奉费会如数还上,且宽宥一段时日。”白少飞本想讽刺他二人几句的,但一来他们怎么说也是师叔,二来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便不想再与易家兄弟周旋,哼了一声也没说个活话只摆了摆手道:

  “算了,二位有伤且自去休息吧”。

  易晓霜冷了脸想说什么,瞥见兄长的眼神便忍住了气不吭声了,“无功不受禄,怎能了师侄的钱,自是要还得。那么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易晓天易晓霜向外走去,走过戴诺时,戴诺拦住他们道:

  “你们欠他多少钱?”

  易晓天讥讽道:“怎么,难不成还想替我等还钱?”

  戴诺郑重点头道:“正是。”

  易晓霜冷声道:“用不着。”

  易晓天打量着戴诺忽然一笑:“为何不要,五百两,拿来。”

  戴诺挠挠头道:“刚才都用完了,没有这么多,你们可以到杏花里戴府来找我。”

  易晓天哈哈一笑:“若有诚意就送到荣欣客栈来,小爷恭候大驾。”说完便推开戴诺扬长而去了。

  不说戴诺在那里发痴,且说济兰站在台上目送易家兄弟离去,他才对白少飞道:“白爷,你还有什么说的,是否想亲自指点琅某?”

  白少飞咬牙切齿的盯着少年,眼光瞥了下窗外,脸色非常之不好,他走到那位老者面前,鞠了一躬抱拳道:“常老爷子。还请您老出马。”

  姓常的老者也不睁眼,两手扶在龙头上,白少飞一直这么躬着身不敢起。他一向作威作福惯了心里早就不知把老者的祖宗八代问候了几遍,可是想到老者的来路,他只得把面子给足了,过了半晌终于听到常姓老者道:

  “姓琅的娃儿,你可愿拜到我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