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墨飞雪 第141章 首阳城主
作者:蓝夜未央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写在前面的碎碎念

  关于角色塑造和本文进程(兼答书友120419020043471部分问题)

  1关于鱼菊狱

  本文初版中并无鱼菊狱,后来为了纪念某位故友,塑造了这样一个角色。小鱼的戏份在男配中差不多算是最多的,也是较悲剧的人物。他的性格比墨释阴沉冷酷,更像是乖僻嚣张的“魔”,不过绝非彻头彻尾的坏。

  2关于玛丽苏

  以同人创作为基础、添加原创角色的小说,或多或少都难逃玛丽苏(或汤姆苏)之嫌。我在人物方面一直尽量“去仙剑化”,本文也早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剑同人。严格的说,墨释和重楼其实已经有所偏差。毫无疑问我在意淫脑补,《天墨飞雪》塑造的是我心中的重楼,而非仙剑中的重楼。天雪的某些特质,大抵可说是我残存的理想主义的部分投射。我不认为她是完美的,同样墨释也不完美。

  或许有的朋友喜欢多女主模式,只能说很抱歉,行文至此,我不可能再添加第二个女主,也从没打算写多女主。如果天雪这个角色令人感觉玛丽苏,我也无从辩解。所谓当局者迷,况且我水平有限,不知道怎样才算不玛丽苏?或者归根结底,也许我并不反感玛丽苏,只要不过分。

  3关于女配

  幻之伤、敖素薇和衡非其的戏份后面都会有所加重,她们承载着我所欣赏的而天雪不具备的某些女性特点。不过我最看重的某个女配,与墨释没有直接关系,姑且算是对我崇拜的某个历史人物的微薄致敬吧,笑

  4关于进度

  本文的进度有没有一半?苦思冥想半小时,答案是,俺也不知道,被pia飞

  目前的七卷内容,从整体背景上看,卷一总起,卷二卷三以人间为主,卷四至卷七分别侧重妖、天魔地魔、鬼、仙,卷八将以衡门为主,而神界的情况贯穿始终。以此对应六界各道。

  卷九以后,盘古族与天央族的全面战争,神魔大战,魔界统一之战,不过三战的次序不排除有改变的可能。基本布局就是这样了,然若问几卷能写完,啥时能写完…天知道地知道俺不知道,再次被pia飞

  5关于结局

  好孩子不说谎,结局如何,其实我还没完全确定,能确定的如下:

  墨释不会死。虽然悲剧貌似更深刻,但我是个俗人,坚决贯彻男主角不死定律。

  天雪会彻底离开天庭。

  天雪不会死在墨释怀里。话说我少年时被“塞上牛羊空许约”虐的死去活来,从那以后最恨女主死在男主怀里的桥段!

  最后,欢迎各位亲在起点留言,这样有啥意见看法便于及时交流,以我的水平,局限性在所难免,非常需要不同的“声音”,还可以变相激励俺的更文速度…哇哈哈哈

  预祝大家五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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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轰雷声惊醒之前,雨魄做了一场梦。

  梦里也有大雨倾盆,密布的乌云宛如诡异横纵的涂墨。一个又一个面目模糊的人缓缓走过,手里握着银芒微烁的细剑,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雨魄想唤住他们,却哑哑的发不出声音。她忽然发觉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寂静的可怕。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人在意她。然后焦雷乍响,雨魄便醒了。

  内室光线昏暗,漂浮着若有若无的清苦药香。前厅传来细微的响动,许是云魂正在熬药。伤口处仍然隐隐作痛,雨魄却生出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受,仿佛被扼住咽喉的垂死挣扎者终可深吸一口气。是的,她还活着。天雪救了她,听她表露身份后,也只是温言叮嘱好好休息。原以为墨释会把一切告诉天雪,然而那个魔族男子根本只字未提。他们均为她留了余地,令她在败辱重伤之下,得以保存最后一分尊严。

  自己终究未曾看错人,雨魄想,最近天雪整日外出,时常与那赤魔尊在一处罢?或许也没甚么不好,既然她是快乐的。雨魄不知不觉间阖上眼帘,浓重的倦意再次攫住了她。

  此时此刻,天雪也需要深吸一口气,还好墨释终于松开了她的唇。两人紧密相拥,天雪埋首在墨释怀中,平复着急促的喘息,忽听墨释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想不想去魔界看看?”

  天雪诧异的仰起脸:“无缘无故的去魔界干嘛?”

  “……去我的府邸小酌如何?”墨释的表情似乎有点不自然。

  “就为了去喝酒?”天雪越发惊讶。前一刻还在亲热,后一刻突然想喝酒?

  墨释毕竟不是谛妄夜那样擅长调情的风流浪子,望着天雪澄澈清亮的眸子,不禁微感心虚的错开视线。他面对欢寂渊薮的六花魁齐聚一堂无动于衷,面对幻之伤的柔情蜜意也镇定如常,面对天雪却总是无法自控的情动。真是甜蜜的折磨呵。

  天雪本来并没多想,见墨释神色有异不由一怔,心思转念间,蓦地隐约明白过来。她固然不清楚云雨之欢,但与墨释缱绻难舍,也能大致猜出个三四分,登时霞染芙蓉面,轻嗔道:“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墨释低笑了一声:“好,那便换个地方,想不想去首阳城?”

  “不是约好明天去吗?”

  “首阳城东郊有一座夷齐山,据说是六界内观赏日出的绝佳地之一。公输岐在夷齐山顶有宅院,我们今晚借宿一夜,明晨看日出可好?”

  “好主意。”天雪笑着应允,“我从未在山上看过日出呢,不知哪些地方最适合赏落日?”

  墨释想了想:“至少崦嵫山的落日峰可列入三甲,幽溟和拓跋青麟好像都提起过。”

  天雪颔首不语,忖道:“若能与他一起观日升日落,倒也有趣。”

  其实这两位均非生性浪漫之人,平日里最关注习武修行。只是如今两情相悦,心意缠绵,对那些风雅怡情之事自然而然添了兴致。

  有道是心有灵犀,墨释紧接着说道:“落日峰胜景颇多,从山脚村镇到山顶随处可见酒楼茶馆,每届丹苕会武期间都有众多参与者在那里赏景。本次会武已为期不远,到时你我即可共赏落日。”

  天雪闻言甚是向往,心底倏而腾起一抹苦涩之意:“彼时各道高手云集,怕是无人不识赤魔尊。人言可畏,你我又怎可同游?”

  “只要你愿意我陪你就好。”墨释不以为意,“其他的不必多虑。”

  天雪欲言又止,终是沉默,半晌后忽问道:“你昨夜与战即、果果姑娘聊到很晚罢?有没有喝醉?”

  “没有,我近年来几乎从没醉过酒。”墨释微微一笑,又道,“昨晚我回到麻子酒馆时,果果已经离开了,只与战即喝了几坛。”

  墨释先前业已谈及北海龙宫发生的变故,关于双翼金龙族的世传龙珠以及丹蔻夫人“献女”之意自然略去不提。至于幻之伤昨夜的借酒情挑,当然更不可告诉天雪。有时善意的隐瞒是必须的。然而墨释始料未及的是,正是他的善意隐瞒,为日后他与天雪的关系进展埋下了无法消弭的隐患。

  天雪未再多问。她担心神帝因北海之变召见武将,决定回天庭一趟,临行前送与墨释一枚海石印。

  海石印是一种作为联络之用的神界法器,为无极殿术法师所制。通常以两枚为一组,相互加持特有的灵符法咒。原料石材十分稀有,采自四大天湖之一的沉香渊,故而成品不多,且受不同地界的影响颇为明显,亦无法普及。不过也自有其独到之处,远距离联通术属于高阶术法,功法不足者大多难以习得,若是借助海石印,只需掌握操控之法,便可与另一持印者相联系。

  墨释打量着形如玉石印章的海石印,笑道:“这么个小巧玩意儿,天界人间或还可用,恐怕难与魔界相通。”

  “假如魔界不可用,你就到南天门外再用。”天雪露出促狭的笑意,“反正那个地方,赤魔尊大人熟悉的紧。”

  当下两人约定今晚戌时初在首阳城东门相会。天雪返回神庭,而墨释打算回转魔界将天央族的落岩交给美舜继续盘查。与其说交给美舜,不如说间接交给火安暮尼。那落岩显然是个硬汉子,惯常的严刑拷问必定无效。虽然军界设有内部专属的刑狱司,但若论及审讯技巧,还是要首推廷尉部。

  天雪施法径直回府,且先看看雨魄的伤势如何。神界上空雷鸣电闪,大雨仍未止息,她忽而失笑,最近阴雨连绵,明早观赏日出的机会微乎其微罢。心中温柔牵动,看不到日出又何妨?他只是想见她,她也只是想见他。如此而已。

  才进入府邸的正厅,云魂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将军你终于回来了。羽拓将军已派人来过两次,听说又要召开昭武阁会呢,请将军尽快去往德宸庭。”她侍候天雪多年,心知对方顾念雨魄,又补充道,“雨魄姊姊服药后睡的很安稳,应无大碍了。将军放心便是。”

  天雪一怔,这么快又要召集昭武阁会?近来天庭武部接连出战,战绩不佳,也难怪陛下不满,不过据墨释所言,天央族的普通将士不难应付,无需多虑。此刻的天雪将军自然并不知晓,在与天央族众的最初交锋中,神军将遭遇更为难堪的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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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阳城位于第七层减天界,乃是天界东部******城中占地最广的一座,原本是毫无争议的东部第一大城,住民数也比连璧城略多,但第三次神魔大战之后,特别是近万年以来,连璧城的人口持续增长,再度与首阳城将近持平,繁华富庶的程度更是在天界二******城中首屈一指,故而也有不少仙神认为连璧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仙城。

  然若从军事角度而论,首阳城的重要性无疑远高于以制玉业和织造业为主要收入来源的连璧城。除了处于较高层界以及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地势,首阳城地产丰饶,可以自足,且盛产铜铁,主锻造业,神族军队近八成的铠甲与近三成的兵器俱由该城提供。

  前任城主耶庆常在第三次神魔大战时谎称出兵驻守关口,借机脱逃,从而丧失了本可作为天然屏障的关隘优势。当时面对逐渐逼近的五万魔族大军,城内人人自危,军心涣散,城主属下佐吏中掌管文书的主簿坚持死守,并一举斩杀了主张投降的佐吏中职衔最高的功曹与两名守军将领。两个多月后,由于神魔之间矛盾日益激化,主战场亦转至人境,首阳城外久攻不下的魔军终于撤离。

  那位此前名不见经传的主簿,战后众望所归的被推选为新一代首阳城主,他便是公输岐。而他也就此创造了一项奇迹,在大战期间遭受过魔军迅猛攻击的十七座大城中,首阳城成为唯二的既未被攻破、也未选择投降的城池,当然,亦付出了众多军民死伤的惨烈代价。另一个特例是连璧城,在城内驻军已不足五千的情况下,城主香尹亲自出城与魔军交涉,只求保全连璧城住民的性命,最终谈判成功。据传香尹为此付出了巨额私有钱款和大量珍玩,但内情究竟如何,并不为外界所知。战争结束后,时任神帝帝喾亦未因所谓有失尊严而责罚香尹。

  公输岐是神体散仙,并未在天庭当过官,辅佐耶庆常时也是纯粹的文职。他虽熟读兵书,但自身功力平平,唯好术法,多年前便与同样热衷研习术法的竹姥姥相识,又因脾性相投,渐成莫逆之交。然而直至今时今日,公输岐方知竹姥姥始终绝口不提的夫君竟是太白金星。

  七万年来,首阳城主在神仙两界权贵举办的各种盛宴中见过中丞令大人无数次,但是惟有这一次,这位须发皆白的天庭重臣才显得如此真实。他只是一个默默承受丧妻之痛的老人家。

  太白金星端起青玉茶盏抿了一口,忽而微露笑意:“难为公输城主还记得老夫这么个小嗜好。”

  “大人言重了。”

  “据你所知,还有其他人知晓老夫与心彝的关系么?”

  公输岐思索片刻,谨慎的答道:“在下认为没有。竹前辈离群索居,称得上与她有交情的寥寥无几。在下尚可算是一个,却也从未听她提起。”

  “嗯……老夫拜托城主一件事。”

  “不敢当,大人请讲。”

  “莫要告诉任何人,老夫与心彝的关系,以及你适才告诉老夫的那些事。”太白金星语音微顿,“不过,赤魔尊除外。”

  公输岐暗吃了一惊,忖道:“难道与墨释有关?”

  “不要误会。老夫想,他或许会感兴趣。你直言无妨。”太白金星说着站起身来,“多谢城主特意准备的溪荪泉水。”

  公输岐连忙起身相送,走至正厅门口时,只听太白金星淡淡道:“倘若日后有人问起,今日傍晚,城主在做甚么?”

  “没甚么特别的,在书房处理政务而已。”

  “很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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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释在城主府后院侧厅内等的百无聊赖。

  他原与天雪相约首阳城东门,不料却接到对方的海石印传讯,言道神帝紧急召开昭武阁会,今晚她没法离开天庭。墨释只得独自拜访公输岐,恰好有些事也不便让天雪获悉。

  公输岐匆匆走进侧厅,笑道:“今天究竟是甚么好日子?稀客一位接着一位。”

  “哦?”墨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我才送走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墨释剑眉一挑,“可是为了竹姥姥?”

  “你果然知情。快告诉我来龙去脉,然后再说我掌握的讯息。”公输岐颇为了解墨释,直接省去了寒暄客套。

  墨释当下简要讲明花岩迷窟发生的种种变故。

  公输岐神色凝重:“这却奇了,自从竹姥姥与其子断绝关系,几乎不再与任何神官打交道,遑论是天庭勋贵。你确定那个假扮她的女子出自神界?”

  “决计无误。”墨释面现无奈之色,“许是竹姥姥未曾提及,这位老前辈真是擅长保密。”

  “唉,女人无论老少,心思都古怪的紧。”公输岐随即话锋一转,“太白金星是来向我打听竹姥姥可曾谈起过某些不寻常之事。”

  “这也是我来访的目的之一。”

  “我仔细回想过,仅有两件算是不寻常,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竹姥姥曾经特意询问柠枲草的情况。此物是首阳城西数百里外六段山的特产,花叶皆有毒,根茎也毫无药用价值。我查阅过相关药典,柠枲草固然数量稀少,却没多大用处,所含毒素也并非无解,算不得珍奇。然不知何故,大约万年前左右,突然彻底绝种。当时竹姥姥的面色便有点奇怪,问她何故,她又不肯明言。不久过后,她又来托我找一位有资格进入琅嬛书阁密室的大人物,必须嘴严且值得信任。具体过程不多说了,总之竹姥姥是想探知一副外界已然失传的上古秘方‘褪青痕’的成分。至于它有何妙用,就不得而知了。”

  墨释立刻问道:“这个秘方可需柠枲草?”

  “你猜个正着!”公输岐捋了捋长须,笑道,“如今已无法配出‘褪青痕’,正因缺少两味药,其中之一即是柠枲草。”

  “密室中的典籍也未记载‘褪青痕’何用?抑或那个甚么大人物仅告知了竹姥姥?”

  “记载秘方的部分严重残损,并不完整。蘼芜郡公没必要说谎,我也信得过他。”

  “蘼芜郡公?是神界的贵族么?”墨释记得飞凌、天雪均曾提及历代神帝无不严禁寻常天官进入琅嬛书阁,至于书阁的密室,纵是中丞令与神武将军也无权得进。然而天庭的爵位中似乎并无郡公这个称号。

  “他可谓是贵族中的贵族,极其难得的清隽人物。不过你一向不在意这些,还是先说要紧的罢。”公输岐沉吟道,“太白金星适才叮嘱我,不得告知旁人他与竹姥姥的关系,以及‘褪青痕’之事,但是,赤魔尊大人,惟独你是例外。”

  “神族显要中的女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与竹姥姥相识一场,自是愿意为她报仇。”墨释蹙眉道,“然而年老儿身居神庭要职,若论追查真凶,他比我便捷的多。”

  “不,窃以为太白金星是要你替他除去凶手。”

  墨释登时一怔:“你的言外之意是……他知道凶手是谁?!”

  他激动的尾音隐隐发颤,公输岐也不由一怔:“这个凶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那杂碎不止杀了竹姥姥,更是三番五次谋害天雪。”墨释的赤眸中杀机毕露,“本座绝饶不了她!”

  “天雪?”公输岐愣了愣,继而露出会意的笑容,“是了,那位神武女将军。原来与她也有干系。”他于男女之事上素来端严,不惯玩笑,虽与墨释相熟,也并未像谛妄夜那般揶揄打趣一番。

  “且不说天雪。公输兄,你怎知年老儿已然获悉凶手的身份?”

  “假如只是单纯的暗查,太白金星必然清楚自身更有优势,何须找魔族来节外生枝?又不是甚么光耀之事。必是碍于凶手地位尊崇,他难以公然介入,更怕不慎落下授人以柄的口实。也不排除太白金星仅仅是出于怀疑。他这种官场老狐狸,行事慎之又慎。万一那凶手权柄通天,就算他证据确凿,也未必乐于出面指证。你位高权重,自也明白,无论哪个王朝,总有那么几位权贵,不是轻而易举便可铲除的。即便是中丞令,及至万神之神,也有各自的顾虑与无奈。然其亡妻无辜惨死,以太白金星的性情,岂会善罢甘休?他走的这步棋,想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墨释颔首:“此事我稍后再作细想,或许尚有被忽略的线索。对了,你可曾听说过倪裳之名?”

  “当然,神族顶尖儿的女子高手,估计与玄女娘娘不相上下。”公输岐脸色忽变,“你该不是怀疑她?”

  “那凶手熟谙霄大师的多项高深术法,甚至还包括上古禁术。目前倪裳是最为可疑的人选,只不过她功法虽高,却是寻常神族出身,年老儿犯不着讳莫如深。”

  “我不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不清楚你查明了多少真相,但我可以告诉你,倪裳不可能杀害竹姥姥。与霄先生相熟的女子,除了倪裳,至少还有一位,便是竹姥姥。她是霄伤熠术法方面的启蒙恩师啊。”

  墨释一震:“当真?”

  “想不到罢?”公输岐笑着解释,“也难怪,霄先生固然天纵奇才,却是大器晚成,其时竹姥姥已离开神界。这两位的性子均有些古怪,又不喜谈及私事,所以鲜少有人知闻。竹姥姥与倪裳倒是没多少来往,但也不至交恶。况且倪裳是个直脾气,并不工于心计,那种卑鄙歹毒的计策她想不出。”

  墨释纳罕的问道:“莫非你认识倪裳?”

  公输岐并未作答,仿佛陷入悠远的回忆,半晌方道:“我与霄伤熠、倪裳曾在首阳城楼上并肩作战,焉能不相识?那时我是个管文书的小小佐吏,他俩亦是无名之辈,望着城下围得水泄不通的悍勇魔军,谁敢说自己毫不恐惧?呵,万年光阴如流水,无奈如今物是人非。自霄先生葬礼之后,我再未见过倪裳,但她那样仗义良善的女人,又那样仰慕霄先生,我绝不相信她会杀害竹姥姥。”

  墨释越听越是惊讶。他素来认同君子之交淡如水,对公输岐的过往了解甚是有限,委实没想到对方与霄伤熠、倪裳竟有这样一段渊源。

  公输岐似是猜透墨释的心思,哈哈一笑:“我一介书生,侥幸做了个城主,也不过是整日里营营役役,幸好结识了几位传奇性人物。墨释,你也是其中之一。”

  “兄台也莫要太谦。”墨释微微笑,“侥幸做了个城主?你这是瞧不起眉见将军?”

  当年奉命攻打首阳城的魔军统帅名作眉见,时任中郎将,骁勇善战,一路打下了天界东部大小城池二十三座,直至遇到公输岐。

  “岂敢。倘若当时继续耗下去,我也熬不住了,毕竟双方兵力悬殊,天界各地驻军的作战能力也远不如魔族战士。只是攻城战难打,我方处于守势,占了便宜。眉见将军是位了不起的将领,我尤其敬重他的仁慈。他从未下令屠城,听说也从不故意羞辱投降的兵将。”

  “眉见老兄若听到这番话,或许会有所释怀。他如今已是柱国将军,身经百战,唯一未曾攻下的城池,便是首阳城。”

  “但愿这个‘唯一’能保持下去。”公输岐面露苦笑,“即使爆发第四次大战,我也不希望再与魔界为敌。”

  墨释不以为然:“倘若双方再起战火,只要神帝老儿一声令下,那就由不得你了。”

  “莫非你以为我是为神界统治者而战么?”公输岐目不转睛的盯着墨释。

  “我不懂你的意思。”墨释略感错愕。

  “我只想守护首阳城与首阳城的住民。以前,这仅是基于个人的意愿,如今,不止是意愿,亦是我必须背负的责任。恕我直言,七万年前滥用武力的魔界高层,令我失望透顶,抗争是必然的。可是,现今一切已然不同。反观神界,数日前那条巨蛇骤现格尔康城,城内住民伤亡惨重,然而诸神的表现甚至还不如七万年前。天界诸城每年上供那么高的贡税,却换不来应有的保护。这样的统治者,要来何用?”

  墨释心中微凛,又忍不住想替天雪辩解几句:“那巨蛇唤作烛阴,几可称为超越常理的强大存在。初昊也是措手不及罢?况且当时终究是神将率先拖延住烛阴,否则另一座仙城恐怕也难以幸免。”虽然烛阴算是被墨释、鱼菊狱、幽溟、冰筹等人联手击败的,但若非看在天雪的情面上,这几位出手相援神族的可能性委实不高。

  公输岐立刻反应过来,解释道:“我绝无责怪天雪将军之意。她并非接受该项任务的武将,却身先士卒,殊为可敬。只是本应率兵追杀巨蛇的年芒却留在了格尔康城内。这个年某人位居二等威武将军,镇守神界东天门,竟如此贪生怕死,我等岂能不寒心?”

  墨释忖道:“年芒不就是太白金星与竹姥姥的独生子么?日后就算升为一等神武将军也不奇怪。看来公输岐尚不知此事,倒也无需多言。”

  公输岐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颇为敏感,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命人在后园花厅中备了些薄酒。你我边喝边聊如何?”

  墨释今晚无法与天雪会面,又另有他事要与公输岐商量,当即爽快的应道:“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