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琳琅脸上的不解,司马靖郎朗说道:“要知道我在昭南不算是第一美男,也差不多了,再加上我是战神,所以只要是宫里举行宴会总是有许多女子向我投怀送抱,其中就包括给我端茶,然后佯装弄翻了茶盏,最后又给我擦衣服,接着软绵绵地倒在我身上,可是你却只干了开头,没有下文。”
说到这里,司马靖微微一笑看向许琳琅,他是第一次说这件事情,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告诉许琳琅他记得他(她)们相遇的点点滴滴。
从前他不说,因为不想打扰她,那时她是皇后,他是臣,如今她不是皇后了,他也不是臣,他终于可以好好地打扰她,可是他还是不敢说,因为怕吓跑她。
如今终于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一吐为快,司马靖权衡再三笑着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他希望微笑可以让许琳琅不那么尴尬,也让他不那么担心。
接着,就听对方嘟囔道:“你以为我是那些花痴,随便见到一个美男就会扑过去,再说了,那个时候我身边有长孙珏,路边的野草我怎么会采。”
“现在我是家里的草,你什么时候采都可以,”听了许琳琅的话,司马靖立刻神补刀,他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与许琳琅套近乎的机会。
不过与之前他一套近乎,许琳琅就会岔开话题不同,这一次许琳琅没有开溜,而是接着他的话说道:“就算是家里的草,我也不会采,因为那个家不是我的家。”
说着,许琳琅扭过头,不再看司马靖。
她的心底隐隐有些歉意,总觉得这样拒绝司马靖挺残忍的。
毕竟对方对她一点恶意也没有,不但没有恶意,反而还处处维护她,刚才更是宁可他流血也不让她流一滴血。
她实在不应该因为过去的失败经历,恨屋及乌!
这样想着,许琳琅看向司马靖,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我刚才的话好像说的有些重了,你不要当回事。”
“我能不当一回事吗?凡是你说的我都记的一清二楚,所以说我这颗心早已是千疮百孔。”司马靖不动声色地说着,暗暗观察着许琳琅的反应。
说实话,他根本没想到许琳琅会转过头来安慰他,从前他屡屡向她表明心意,结果都是被对方拒绝,而且还被拒绝的特别彻底,对方不但用语言拒绝,还用实际行动表明心意。
不是一连几天避着他,就是对他忽然冷淡,这让有些抓狂。
要知道在战场上他熟知对手心理,屡战屡胜,谁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看上的女人,却屡屡败下阵来,这实在是有损他战神的名号。
在司马靖看来,所谓战神就是百战不殆,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
可惜从前他被长孙珏抢了先机,好在老天没瞎眼,让许琳琅离开宫廷,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失败!
许琳琅说过话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司马靖的反应,如今她和司马靖是战友,她可不希望把战友给气跑。
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许琳琅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对方。
谁知,这一推就推出了事。
司马靖见许琳琅破天荒地跟他纠缠,当即心花怒放,不禁一脸微笑地看向对方问道:“你记不记得给我端饭那一次?”
“当然记得,”许琳琅很肯定地说道,“当时你和长孙珏奉旨去沧州赈灾,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了那里,刚到时沧州饿殍遍野,你和长孙珏只顾着安置灾民,经常忘了吃饭,后来我就亲自给你们做饭,因为听你身边的侍卫说你喜欢吃苋菜熬的粥,我便去地里采来苋菜,没想到你尝了一口之后,就说‘这粥是你今生吃到的最好吃的粥’。”
“我当时说的是真话,”司马靖微微一笑说道,“甚至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怀念那碗粥的味道。”
“为什么?”许琳琅追问道,在她眼里司马靖山珍海味吃得多了,怎么可能对一碗粥念念不忘?
“因为那是你特地为我做的!”司马靖很认真地说道,眸底满是凝然。
看到这抹凝然,许琳琅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这凝然之下是浓浓的无奈,她很惭愧,不由得轻声说道:“可是你应该能猜到,当时我那样做其实是为了长孙珏。”
说出这些话,许琳琅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这句话都像一团棉花一样堵着她的心,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司马靖,曾经她是那么费尽心机地利用他,虽然她猜司马靖也知道,但有些事情彼此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正是因为如此,自从跟司马靖朝夕相对之后,许琳琅越来越觉得尴尬。
今天既然司马靖把话说到这里,许琳琅忽然想一吐为快,也好借此看看对方的反应。
恰在此时,就听司马靖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那时对我只是利用,可是我还是心甘情愿。”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许琳琅大吃一惊。
在她的眼里司马靖绝对不是一个任由人利用的男人。
她记得从前司马靖与漠东劲旅庆历军交战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名叫卓尼的小国先是被司马靖说服一同进攻漠东,结果不知怎么一回事关键时刻忽然调转枪口直指司马靖率领的长威军,几乎把长威军逼到了绝境。
司马靖当时一不做二不休率领长威军绝地死战,将庆历军打回呼兰山之后,立刻挥师北上,追上跑掉的卓尼军队,将其统帅斩于马下,同时踏平卓尼国。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司马靖的名字开始在四国传开,也是因为那一战,庆历军的主帅宇文多铎才上奏漠东皇帝称只要司马靖还活着就决对不能出兵昭南,以免得不偿失。
如此难缠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利用?
想到这里,许琳琅追问道:“你为什么不报复我?尤其是现在我虎落平阳的时候。”
“因为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对我看上的女人一向十分宽容大度,”司马靖郎朗说道,言语之中满是自信。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允许我利用你,还允许我拒绝你?”许琳琅不确定地追问道。
她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到了必须挑明的时候,毕竟她和司马靖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希望在以后二人并肩作战的日子里,还互相提防着对方。
许琳琅很想知道她心里那根刺是曾经对司马靖的利用,而司马靖心里那根刺又是什么?
正想着,就听司马靖朗朗说道:“允许你利用我是为了我更好地利用长孙珏,而允许你拒绝我则是为了得到你。”
“这怎么可能,当时我可是长孙珏的妻子,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我现在还是昭南的皇后。”听了司马靖的话,许琳琅反驳道。
“可是现在你已经跟长孙珏没有半点关系了。”司马靖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到这里,许琳琅猛地一怔,她忽然想到什么,当即脸色大变,然后看向司马靖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吗?”
“是,”司马靖点点头,轻声说道,“自从你接近我,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长孙珏,与此同时我也有了自己的打算,通过与长孙珏打交道我发现他心思深沉,手段狠戾,典型的表里不一,而这样的男人往往是最有可能夺得帝位的。”
“于是,你就假装被我收服,然后被长孙珏所用?”许琳琅反问道。
“是,我不动声色地把他推到先帝面前,然后又跟他一道沧州赈灾、调查玉阳科场舞弊案,以及微服晋州,查察庆王圈地一案,这些都是有益于昭南百姓的,我借着长孙珏的手一一办好。”说到这里,司马靖微微一顿,暗暗观察起许琳琅的反应。
这些话在他心里压了很长时间,他很清楚许琳琅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利用她的,因此,他从未想过要告诉对方这些。
可是现在,许琳琅既然承认从前利用过他那么他也想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一吐为快,踢开他跟许琳琅交往的最后一个绊脚石。
而此时的许琳琅满眼惊讶,长久以来她都以为是她先算计了司马靖,没想到竟然是对方步步为营,设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让她跳。
这样想着,许琳琅沉沉地问道:“后来呢,你被长孙珏忌惮,然后被赐毒酒,这些也都是你设计好的吗?”
“是,”司马靖点点头,徐徐说道,“长孙珏生性多疑,我很清楚他这样的人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因此便做好了抽身的准备。”
“的确,你做好了抽身的准备,让天下人猜测长孙珏因为嫉贤妒能杀害了你,并最终让我背上害你的黑锅。”说到这里,许琳琅冷冷地看向了司马靖,一直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见此情形,司马靖很认真地解释道:“这是一个意外,我确实没想到长孙珏会这样对你。”
“真的吗?”许琳琅眸色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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